可青华不知道,眼看这二人打起哑谜,居然也不顾他,急道:“殿下这是讨什么?”
“帝君且看白泽君,这东西近在眼前,万万之数,帝君何妨一猜?”越鸟见青华焦急,便有心要逗他。
青华看了看白泽,恍然大悟:“殿下是要白泽君的头发吗?”
“哈哈哈,帝君说的正是。小身上的毛发可以驱除梦魇,越儿便是要这东西。简单!”白泽说着变出一把剪刀,将他那头发剪下一缕。只见那青丝离了根瞬间变成了白色的长毛,看起来跟九灵的狮鬃质地相同。而方才剪发的地方立刻又生出长发来,竟像是取之不尽一般。白泽将那毛装进一个锦囊,囊上是白泽旗的花样,这才递给越鸟。
青华竟不知越鸟有梦魇之困,正要发问,不想越鸟竟把那锦囊递给了他。
“帝君受梼杌恶灵困扰,偶有梦魇。日后便将此物置于枕下,可以驱魅破魇。”
青华一听越鸟是为他讨来此物,想起半年前自己提及梦魇,惊觉她竟还记得。青华本来就动了男女之心,见她如此体贴关怀,此刻心中涌出款款深情。他拿着那锦囊,情动不可自制,一片深情尽在眼中,竟将个越鸟看出羞涩来。
白泽惊觉这青华大帝居然对越鸟有情,连忙低下头,好不尴尬。心道素闻这东极青华大帝是断情绝爱,自破仙缘。这越鸟来此左不过半年,他竟不顾越鸟是佛家弟子,兀自生情,端的怪。既然如此,这妙严宫更是来不得,怕这帝君以为他是要横刀夺爱,若是因此惹上麻烦岂不龌龊。又想起青华大帝万年之寿,和佛母都是同辈人,越鸟做他曾孙女都有富余,心里不觉有点恶心。
青华回过来,看越鸟面带羞涩,再看白泽一片窘迫,清了清嗓子连忙挽回尊严:“本座蒙殿下护法,此间一切周全。不想连这区区小事,殿下都如此挂心,本座甚是感激,日后更要厚待。”
越鸟自小长在灵山,从不记事的时候起就是满眼的佛祖真言。她是佛祖座前的弟子,观世音亲授的高徒。几千岁的一只鸟从来没想过男女之事,哪能经得起青华这款款深情。被他一看生出浑身的暖意,一时不察居然心生羞臊,却又半点不知她是动了凡心。此刻听帝君这么一说,自然是信以为真。想想帝君不过是看她关怀,心中欣慰,才露出方才仪态,可见帝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非越鸟不识情,此中另有天机。青华自断情缘,二仙劳燕凤飞。青华和越鸟非要到了那“妖龙斩孔雀,鸳鸯做母子”的时候,才能通心通意。此间因缘,不可说,不可说。
越鸟心有所思,哪还顾得上回礼?白泽心想这顿饭吃的真是跌宕起伏,太不值得了,只能堪堪开口圆场:“帝君好气度,帝君原本就是为救众生才力战梼杌,功比天地。如今又因此受梦魇困扰,我辈自当效劳一二。明王殿下在此,小不便现身,若蒙帝君不弃,小来日便为帝君制一白泽枕,以保帝君日后无虞。”
“君客气了,本座得了这锦囊便可,君无谓为此费。”青华心想要做一个枕头还不得把个白泽剃秃了?
宴罢,白泽留下他那浩瀚万兽图,拜别了青华和越鸟,也不顾姿态一溜烟就不见了,真是急急如脱缰的野狗。这妙严宫里实在尴尬,自己可是再不敢去了。
白泽心中纠结,不知这一节究竟是否应该与越鸟说破,也好提醒她一二。又想越鸟是佛祖亲传的佛家弟子,早就是六意根绝,断不会与青华帝君生出什么情思来。自己若是说破,那时节二人尴尬,图生麻烦。说不定这青华大帝也就是一时起意,自己何必节外生枝。
当夜,越鸟与青华约好第二日便去那东谷国降妖,安排下一应种种。又去海梨殿里选了法器,收拾妥当了,这才又回到阿如亭中打坐。
这越鸟满心是西天佛音,虽然刚才席间尴尬了一番,但是此刻早就抛在脑后了,心里只想着明日如何应对,此后又该如何教化一方百姓。
这东极殿里,青华想的可不是这个。他坐在床上左思右想,此刻满心深情,哪里压制的住。看着阿如亭中纱帐上越鸟的清影,心中只想亲近,竟是坐都坐不住了。于是闭眼咬牙,心道我已露出心思,那时节她明明面露羞怯,此刻不如去试探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