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净姝看他不对,问了他一句,一边问一边往司南身旁躲了躲,怕他会失控。
司南伸手扶住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她面前,挡在长工前面,“牡丹,出来吧。”
什么?净姝一惊,牡丹不是已经被何先生灭了吗?簪子不是都已经断了吗?
净姝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长工松了色,放下扶在额上的手,向司南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此时从何先生体内发出来的是个女声,牡丹的鬼魂竟也在其中。
“很简单,按汪掌柜所说,他离开之前,你们附身到何先生身上两次,一次被他用何先生的法器打了出来,那时候,附身的应该只有长工,才会被他一个外行人,误打误撞打出来吧?后来撞破诸多法阵再附身的并非长工,而是你吧?长工才刚死,再怎么怨气冲天,也无法突然之间有这么强的实力,能无惧何先生布下的诸多法阵,唯一的可能便是你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蛊惑长工附身何先生,让他侵犯自己女儿?”
“这哪是蛊惑,我不过看他可怜才帮他一帮。”
一切还要从昨日说起,只说何小姐被附身,与长工成了好事,牡丹榨干了长工的精气后,长工因执念膝下无儿,断子绝孙,魂魄不散,牡丹听得他一世悲惨,后悔杀他,便决定帮他圆梦,正此时何先生与汪掌柜归来,牡丹灵机一动,便与长工配合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只等晚上再伺机而动。
牡丹这说法乍一听倒是说得过去,可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净姝想着,看着面前口说女声的何先生,突然又想到什么,反驳她方才所有说法:“你胡说!你根本不是想帮长工,而是想借他瞒天过海,将何先生之死嫁祸给长工,让他给你背黑锅,如此一来,何家灭门之祸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你身上去!”
牡丹轻笑,“你这猜测倒是有意思,可惜猜错了,我若是想杀他们,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这,也是。净姝一时无言。
“我媳妇儿肯定没有猜错,你要是有能耐,当初又怎么会被卖入当铺,落到何先生手中呢?你一开始被压制在簪子里面,无力逃脱,只能迷惑何小姐一个弱女子,借由她的身体,得了长工的精气恢复,才能从簪子里出来,才能吊打何先生,只是你为何会放过汪掌柜呢?明知道他会去找我们帮忙,还放他走,实在有些说不通。”
经司南一番话提醒,净姝和汪掌柜都意识到了这处不对劲,何先生是接了汪掌柜的生意才会与牡丹为敌,牡丹既然要置何先生一家人于死地,没道理会放过汪掌柜,尤其还知道他是去找救兵的。
司南的话让牡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说道:“留下他,我不过是要留个见证,证明何先生是被长工所杀,而非我杀的。”
“不对。”司南再次否决她的说法,“见证有我们夫妻就够了,这才是你之前为何会上我媳妇儿身的缘故,你留下汪掌柜肯定另外有原因。”
牡丹编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这么机敏,先后戳破了她的谎言。
正如他们推测,她一开始在簪子中,尚无力反抗,若不是何先生被叁驸马的人请走,她也不可能有反杀的机会。
她本来的计划确实是想杀了何先生一家和汪掌柜,假死嫁祸给长工,来一招金蝉脱壳,他们夫妻二人便是见证,只是没想到事情有变,她才不得不改了计划,放走了汪掌柜,将杀死他们一家改做了侮辱,女儿生出父亲的孩子,叫他们颜面尽失,一辈子后悔,这才有了洞房这出戏,只是没想到还没完事他们就来了,竟是一点儿忽悠不到,终究是暴露了身份。
牡丹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汪掌柜,看了一眼他腰间的玉佩,说道:“罢罢罢,既然被你们识破,也注定是他们一家命不该绝,我此番就饶他们一命。”
“多谢姑娘高抬贵手。”汪掌柜赶紧道谢。
牡丹没应他的谢,下意识又看了一眼他腰间的玉佩,“往后你若遇见难事,往门口点叁炷香,唤我名字七声,我自会出现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