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窗户处缓缓吹过,卷着凉意进了屋中。
床榻上缩成小小一只的姜婵,猛的睁开眼睛,瞬间被惊醒了。
今晚也没有热到哪里去,可姜婵的里衣满是汗水,使得里衣紧紧的黏在身上。
望着床榻上方的逗猫图,姜婵的思绪久久不能平复下来,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同现实一起像皮影戏一样,在姜婵脑海里过着一遍又一遍。
掀开盖在身上的蚕被,姜婵起身,缓步走到了桌前,颤抖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也不管这茶是什么时候的,是凉的还是热的,便一饮而尽,冷水下肚,姜婵才觉得找回了几分清醒。
梦境中的一切还是映现在姜婵的脑子里,姜婵只觉得头昏脑胀极其不舒服。
姜婵极其想知道那男子是谁,究竟是谁能有那样的大的本事,能够将一举称帝,更能自己一家逼到绝路,将自己当做一只豢养的鸟儿,困于那深宫之中。
这一夜仿佛根本没有睡着,只是换了个场景,再次过了一天,让人心烦意乱。
姜婵迫切的想要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梦境就刚好卡在那里,姜婵也无能为力。
放下茶盏,姜婵抬眼便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烛光缓缓打在脸上,梦境中那张苍白消瘦的脸,渐渐同镜中的叠合在一起,让姜婵心里一颤。
姜婵不敢想象,不出几年后,自己便变成那副模样,手脚便开始发凉。
看着镜中的自己,姜婵鬼使差的将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同梦境中的另一个自己一样,好似里面真的有孩子一样。
冷风从窗间穿过,卷起披散在肩颈的发丝,姜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姜婵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梦境中本就是虚实结合,对于那位刘老爷的话,姜婵也是半信半疑,况且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又不是一定会在现实中发生的。
姜婵不断给自己心里安慰,仿佛这样做了,心里的踏实也多了几份。
抬眼望向窗外,现在天还是黑的,距离天亮还早着呢。
姜婵迈着沉重的步伐关上了窗,随后便爬上了床榻,伴着自己的心里安慰,再次进入梦乡。
这边的姜婵已经从梦境中出来,而那边的楚衡还被困于梦中。
楚衡自己也没想到,这次的梦境会来的这样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明白梦境中的事情皆是前世后,楚衡尽力的记下眼前发生的每一件事。
从姜婵的宫殿中出来,楚衡顺着密道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看到桌子上堆的满满的奏折,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贯彻楚衡全身。
楚衡感受到了,并一个自己并不开心,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所追求的。
对于另一个自己,楚衡也没有想明白,明明是自己不喜欢不上心的东西和事情,何必要这样费心费力。
这边楚衡刚刚坐下,拿起奏折细细的批读,一张不大不小的奏折,看了许久硬是一个字都没有进入脑子里。
一旁的老太监颤颤巍巍的端着碗,走了过来:“皇上您还是要注意身子,用这参汤养养吧。”
楚衡现在闭上眼睛,脑海里充斥着都是姜婵的脸,以及身上一片连着一片的淤青。
楚衡烦躁的将奏折甩到桌子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还批哪门子的奏折。
听到声响,本想让这人滚出去,瞥了一眼才发现是卓良平。
这位算是宫中的老太监了,楚衡依稀记得,自己幼时进宫拜见皇上时,招待自己的便是卓良平。
亦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将这大总管的位置给了卓良平。
顺手接过参汤,随意的搅了搅便放下了。
“卓良平,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对我敞开心扉。”楚衡望着被自己搅得天翻地覆的参汤,淡漠的说道。
都不用想,卓良平便已经知道了这个“她”究竟是谁。
纵观当今天下,能让这位新帝,这样心不宁的,也就只有那被藏于深宫里的那位了。
对于这一对,卓良平也是一声叹息,那日破城时,那位被掳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女人嘛,她想要什么,您就给她什么,日子长了总能敞开心扉的。”卓良平一个阉人,在宫里这么些年,这些个事情还是能看明白的。
这样浅显的道理,卓良平一个阉人都能看明白,何况是楚衡的。
不过是想与不想的问题罢了。
“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要想办法给她弄来,可偏偏想要逃离朕,就不行!”或许楚衡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于姜婵已经不是爱而不得,那么简单了。
“皇上您都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了,何必拘泥于一人,天下的窈窕淑女多着呢。”卓良平是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皇上,先前的那位恨不能将全天下的女人,都揽入怀中,怎么到了这位身上,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楚衡脸上的冷意更加明显,无奈且烦躁的将手中的参汤重重放于桌子上。
卓良平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明白自己这是说错了话。
“告诉她,她的东西我不要。”楚衡面色冷冽的看着卓良平,淡漠且无情的说出话语。
卓良平现在后背直冒冷汗,没想到一碗参汤,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奴才该死,只是那位娘娘一直求着奴才,奴才是在是没辙了啊。”说好听点那是个娘娘,说难听点,那位没有名分,什么都不是。
卓良平也是看在那沉甸甸的银子上,加上那位说不必提起名字,卓良平也勉强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