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辉随着千舞的话音落地消失在天宫中。
千舞看凝辉去了凡间,便驱动力,将所有的空地都换成了种植土,又驱动力从凡间调了上百株桃树上来。他绑起衣袖束起长发,种起桃树来,一株又一株,整整齐齐,仔仔细细。没多长时间,拆了流云殿、炎焰殿腾出来的空地就被一片桃林覆盖了。
这桃树说也怪,刚种下去便开花结果,一只只粉扑扑的仙桃沉甸甸得挂在枝头,倒是给天宫增添了不少生机。千舞两手叉腰,欣赏着自己种下的桃林。
“千舞。”
千舞听到身后凝辉的声音,心想这凝辉时间卡得刚刚好,正好大功告成。
他微笑着转过身,眼前的一幕,却令他触目惊心。只见凝辉满脸伤口,鲜血直流、踉踉跄跄地走向自己。千舞赶忙迎了上去,他扶住凝辉,将他带回千辉殿。
千舞将凝辉安顿在床上,正想用力为凝辉治疗这满脸的伤口,却被凝辉制止。
“不要。”
凝辉拒绝道,声音很轻但却急促。
“你最是在意自己的相貌,如今满脸伤口为何不让我替你医治?”千舞不解得问道,“我只让你去群玉,为何弄成这个样子回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凝辉不语。
“究竟是何人将你伤成这样?你这一身力,何人能将你伤成这样?”千舞继续追问道。
凝辉依然不语。
“你既不答,那你只管沉默。”
千舞再次驱动力要为凝辉处理伤口。
“是我自己。”凝辉阻止道,“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你自己?”千舞停下来问道,“你素来在意自己的相貌,怎会自毁容颜,究竟发生了何事?”
凝辉答道:“正是因为我在意自己的容貌,才要将之毁去,唯有如此,才能克制那迷药对我的影响。”
“迷药?”千舞一脸震惊。
凝辉继续道:“不错,我若不是这般伤了自己,恐怕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我不能让你治好我这伤口。”
千舞听完,不再理会凝辉的阻止,用力将凝辉定在床上。他治愈了凝辉脸上的伤,随后又将力浸入凝辉体内,将一股浊气吸了出来。
处理完后,千舞收起力,坐在床边对凝辉道:“好了,如今伤口也治愈了,所谓的迷药也给你清除了,你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了。”
凝辉却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无光,一声不吭。
千舞正想再问,凝辉却从床上一跃而起,跑了出去。千舞来不及思考,追了出去,他绕到凝辉前面,将他挡了下来。
“凝辉,究竟发生何事?你跑什么?”
凝辉被千舞拦下,转身又要跑,千舞只得再次绕到他前面将他拦下,他抓住凝辉的肩膀注视着凝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凝辉被千舞这么抓着,试着挣脱,可千舞却不放手,想来也是跑不了了,他大喊大叫道:“你别管了!让我走吧!”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
“让你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能让你走?”千舞两手抓紧凝辉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别问了,知道了也只会让你嫌弃我,你就直接让我离开不行吗?就当我求你了,让我走不行吗?当年炎羽把自己关在结界塔内也没见你将他拖出来,为何就不能放过我啊?”凝辉语气崩溃得哭喊道。
听凝辉提起炎羽的事情,又结合凝辉方才提到的迷药,千舞仿佛有了一点眉目,可又着实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眼下和事情的真相比起来,需要最先解决的,还是凝辉目前这垮掉的情绪。
“好,我不问你”千舞散开衣襟道,“你可还记得我身上这伤疤是如何来的?”
凝辉看着千舞身上那四十九年前被诛刺伤留下的伤疤,稍稍平静了一些。
千舞继续说道:“那时,你不听我,也不信我,最后,我经历一场生死,身上也留下了这永远都消不去的伤疤;今日,你若是想让我再经历一次生死?再让我身上多几个伤疤,那你便随心所欲吧。”
凝辉听千舞这么一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抱住千舞,哭诉道:“太屈辱了!简直是太屈辱了!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也愧对一身的力,我果然没有资格做天。”
千舞看凝辉终于松了口,便拍拍凝辉的肩,在凝辉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弃你、嫌你,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可愿说与我听?”
凝辉抽噎着答道:“太过屈辱了,我实难开口。”
千舞轻声问凝辉道:“你若愿意,我自己去看,可好?”
凝辉继续抽噎着,点了点头道:“嗯。”
千舞将凝辉带回千辉殿,让凝辉盘坐在床边,他一手按着凝辉的肩膀,一手托着凝辉的脸颊,慢慢靠近凝辉,将自己的印贴在了凝辉的印上。
刹那间,凝辉的记忆涌入了千舞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