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听后别有深意的看向我,极薄的嘴唇看起来尤为刻薄,嘴角微微向下撇着显然已经将孩童的话听进了心里。
祝晚澄见我如此心里更气了,“奶奶祝今安朝我翻白眼!就是她害的爷爷失踪!”她撒泼似的连连跺脚,在长辈面前直接耍起了性子。
奶奶满心烦躁的对祝晚澄喊道:“哪里有点姑娘的样子!撒泼耍赖成何体统!”
三婶心疼的搂过自己的女儿,斜眼看着我冷嘲热讽道:“娘,我觉得晚澄说的也没错啊...难道你不记得今安出生那天出现的异象了?
那乌鸦给咱们家盖的严严实实,哑哑叫了足足两天!
再说,也不是只有我们这么说她,这白鹭峰镇有谁不这么说?!
祝家出了个邪祟!”
我弟弟祝安庭小脸气的涨红,凑到我面前张开双手成保护姿势,眉头皱成一条直线童声童气的喊道:“不许你们这么说我阿姊!你们都是坏人!”
我看着安庭小小的身躯眸色微怔,他刚出生时便得了重病,现在虽然治疗的不错,可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他要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很多,本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来保护他,现如今却要他站出来保护我。
阿娘正巧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眶比之前更加红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垂在身旁两侧,她想要说些什么来维护我,可是她向来软弱,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奶奶的表情更加烦躁,对二婶严厉的训斥道:“外人怎么嚼舌根子我不管!自家人说是什么道理?晚澄这么小懂什么?还不是你平时嚼的耳根子被孩子听到了?你是小家小户出身,别教坏了我孙女学一身小家子气!”
瞧啊!
即便活到了这般岁数她也永远不会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刻在骨子血液里的礼仪教养,她生气的不是一家人不够和睦,而是觉得这样的做法让她感觉到不够体面,她教育苒苒和晚澄都是按照她哪一套老规矩来教...
十足的老做派!
我越过安庭走到奶奶面前,双手呈上爷爷的烟袋目光紧锁在她的眼睛上,道:“爷爷说如果他没有回来,这个烟袋传给我。”
奶奶身子一僵,显然明白这个烟袋代表着什么。
她不可思议的歪着头问道:“不可能,你爷爷真是这么说的?”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4叔说烟斗是爷爷的信物,也就代表爷爷是要将祝家交托给我,但我在他们面前只能装傻充愣,我想奶奶会明白这其中之意。
她能不能肯点头答应,这件事情比较有难度...
奶奶沉思了一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简直是笑话!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三婶这人最会察言观色,她听出我俩之间的对话里有些猫腻,装作不解的问道:“娘,她在说什么呢?爹的意思是什么?”
奶奶有意想将事情瞒下来,别过脸随便搪塞了句,“没什么!不管你的事少打听!”
三婶脸上挂不住讪讪的笑了笑,心里劲劲儿的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阿娘走到我身边贴心的为我披上一件外套,心疼略有心疼的说道:“受了风寒刚好些,千万别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