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菩提静心曲和东方泋帮助疗伤,周子舒已经深深沉入自己念海,调理内息。东方泋正帮着梳理最后一根靠近锁骨位置的钉子,还没完事儿,就见温客行轻功飞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东方泋一眼,又看了眼对方的举动,脸色似是不太好看,嘴巴动了动,却也没说出什么,像只炸了毛却发做不了的豪猪,闷闷的坐到一旁枯败的树桩上面继续吹曲子去了。
见状,东方泋无声的笑了一下,她收回手,向温客行做了个投降的举动,然后便挨着张成岭坐下休息。
一夜无话,唯有菩提静心曲与朝阳的光辉在天地间飘散飞扬。
周子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温客行竟然还在为他吹奏,心中不由有些动容。他又看了眼张成岭,发现这孩子竟然在调息中坐着睡着了,不由有些好笑。
而湖岸边,东方泋正在收拾鱼。
“醒啦阿絮,睡得好吗?”温客行见周子舒醒了,踱步走过问。
不过周子舒却依旧不怎么愿意搭理他,这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想要亲近的得意劲儿,每每他看着都想翻白眼。
没人搭理的温客行却依旧会给自己找台阶,只见他坐在了昨晚肖想已久的阿絮身边,开始得便宜卖乖:“吹了一夜,内息运转起来竟然有些滞涩,见笑,见笑。”
周子舒到底是不愿劳烦别人的,温客行一卖惨,周子舒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不忍再冷落,不过语气却不怎么好:“谁让你吹了一夜的?”
“昨日我存心试探,害你受了内伤,经过昨夜你的伤应该大好,便算是将功折罪,你也别生我的气了。”温客行先是示弱消减周子舒的防备心和套近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来,让我号号你的脉。”
然而周子舒多机灵一人啊,温客行手还没搭上来,他就以伸懒腰当借口躲开了,顺便还站了起来,完全不给对方挨着他坐的机会。
“师父,请你教我武功。”被吵醒的张成岭大概是以为周子舒要走,跑过来继续恳求。
“谁是你师父。”周子舒完全不搭茬,推脱得一干二净,“昨夜不过点拨了你些内功心法化解你的内伤,亦非本门武学,谈不上什么师徒情分,等将你送到三百山庄之后,你我的缘分便到此为止,想学武功找别人去。”
说完,就向东方泋的那边走去。
“傻小子,这就把你唬住了?”温客行笑着走了过来,对张成岭讲,“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主,缠他啊,岂不闻烈女怕缠郎……”
“噗。”东方泋洗着鱼肚内的黑色薄膜,听到温客行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被对方知道了身份,周子舒不免放开了一些,走过来听到笑声后竟然也能表达不满了。
“烈女,早餐吃鱼汤泡馍行不行?还是得给你准备露水和蜂蜜?”东方泋提起宰好的鱼揶揄的看着他问。
闻言,周子舒表情木然的盯着她,仿佛她是第二个温客行。
“好嘞我知道了,早餐就吃鱼汤泡馍了。”说完,东方泋提着鱼往昨晚的篝火堆方向走了过去。
一句话没说的周子舒:???
现打上来的鱼熬出的汤很鲜,外加东方泋随身带着的盐,更是提味儿不少。张成岭昨晚又是吐又是受伤的,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就着干粮喝了两大碗。
东方泋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又将锅里的鱼挑了自己挑着刺吃。
“我还未见过比阿湘还要贪吃的姑娘。”温客行端着鱼汤,好看的面容氤氲在了鱼汤升起的热气中,“东方,在你面前,阿湘可不敢称第一。”
“我想阿湘也不想在这上面争第一吧……”东方泋冷笑一声,“老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话里有话,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本事你把你的画舫再变回来?”
温客行本想着的是一直探不清对方虚实,如今嘲笑她一番能占个嘴上的上峰也好,结果自己却被对方堵得死死的。早知道就不打发顾湘去安顿那两个丫头了,好歹他还有画舫可以和对方在吃食上一争高下。
“若是画舫还在,早饭岂会是鱼汤这般简陋的吃食?”温客行挑了下眉,看向了周子舒,“阿絮,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雇遍大江南北的厨子,给你做上一桌比这鱼汤不知丰富多少倍的饭菜可好?”
周子舒看了温客行一眼,又看了眼手中的空碗,倏然对他笑道:“行走江湖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这鱼汤就挺好。”
“那好。”温客行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忽然高声说,“阿絮喜欢吃鱼汤,那我便请来鱼汤做最好的厨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