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草交给孟云,怕她看出什么,我忙让阿贵赶紧送她走,并说自己可以回西都城。
等阿贵驾驶着马车跑远,才终于忍不住慢慢蹲下身去,最后跪趴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我不知道的是,孟云因为……开了足成足的寒药,而我又一次服完。
此刻,我感觉自己肚子撕裂一般的叫嚣着疼痛,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脸色苍白,死咬住的下唇,鲜红的血液从嘴角不断的往下滴落。
后来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我也就渐渐失去了知觉。
“啊!……呃……”
被疼痛又一次袭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我就这么在崖顶地上躺了一夜。
挣扎着起身,呀,衣服脏了,回去换吧,师尊不喜欢我脏兮兮的,这血,嘶……怎么这么多,我是来葵水了吗?好在胸前也有,也不算尴尬了。
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黑色大氅裹住,便一步三晃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西都城中的宅院。
吃力的推开门,抬眼看见师尊还是静立在那棵枇杷树下,发呆。
“师……尊……”
我心里一松,眼前发黑,颓然跌了下去。
“微雨……”
关慕白闪身出手,接住了如一片素蝶娇弱的身体,触手温热粘稠,关慕白不可置信的掀开凌微雨身上黑色的披风,里面白浅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胸前,腰腹,腿间哪儿哪儿都是鲜红的血,刺的关慕白眼眶微疼。
才一晚没见,怎么成了这样?
关慕白手忙脚乱的将凌微雨抱到内院,轻轻放在床上,抓起她的手腕仔细探脉,因为焦灼手颤抖的险些抓不住。关慕白微阖双眼,专注用灵力探寻一一排除,灵核没事,没有内伤,灵力运转正常,关慕白睁开眼睛,只是虚弱?
关慕白看着她衣服上的泥土和血迹不由一阵皱眉,沉思一下,便上前托起凌微雨,想将她的衣服脱了,检查一下是否有外伤。
衣服外袍刚脱掉,关慕白就看见她中衣下摆汩汩鲜血流出,心里一惊忙上前掀开,血从臀部后面浸出。
关慕白脸上一红,忙闭眼转头。
这是……来葵水了?
不对呀,她不是这几日。
关慕白将凌微雨抚养长大,虽然不是事事亲为,但她每月特殊日子,关慕白还是记得的。也是那几日,要紧盯着不让她下水,不准她吃冷的,更不准她饮酒。导致凌微雨每次都嫌他啰嗦唠叨。
怎么会提前了?而且……这么多血不是要命了么?
关慕白不敢耽搁,忙伸手迅疾的封住凌微雨的几处大穴防止血液流失过快,又输了些灵力,随后便急忙出门找医馆的医者来诊治。
针灸,开方,取药,煎药,喂药,这一番折腾下来,床上的人才眉头舒展沉沉睡去。
“这姑娘是食用了烈性寒凉药物导致的腹痛,葵水提前。她失血过多,只能慢慢将养了,日后可不能再如此任性,否则就很难怀孕了。”
医者的话像锤子一样砸进关慕白心里,疼的他呼吸难抑。
送走了医者,关慕白关上大门,静立院中,闭目调息运转灵力,良久,睁开眼睛,迈步朝一处走去,绕过假山,走过长廊,来到了一处僻静偏僻的空房。
房间里乱糟糟一团,无人居住成了储藏间。关慕白走进环视一周,药碗和药渣被丢弃在角落,关慕白走过去捻起一撮药渣放在鼻下嗅过,心里一凉。
痛不痛,伤不伤,
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承受!
罢了,
关慕白释怀的笑了,既然她无意,我又何必执拗!
终究是一脉养双核,既不能生在一起,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到底,
我还是她的师尊,
也还算是她最亲的人!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座宏势可观的宫殿,白玉堆砌,雕龙刻凤,威凛凛不可犯。到处薄雾弥漫,仙音淼淼。我看到一群身着银白铠甲的人在打架,仙气4窜,刀光剑影。我看到萧复洛的墨剑刺进了关慕白的胸口,我拼命哭喊。却无人应我。
后来,场景换成了前世,白帅带着我在游乐场玩,我们在摩天轮上亲吻拥抱,我睁眼看见蓝狐王的身影闪现在蔚蓝的天空,他冲我邪魅的笑着,笑的我心里害怕。
“呼……呼……”
揉了揉躺了三天发酸胀痛的腰,我晃了晃头,昏昏沉沉的挣扎着坐起来……
梦里的宫殿是哪里呀?看着不像是凡间之物。
蓝狐王为什么会出现在前世,他应该是修仙时空的人啊!
这个梦到底是天马行空。
还是意有所指。
关慕白推门进来,右手端着一个托盘,之上放置一个白玉碗碟,看着碗里褐色的汁液,我忙摇头后背微缩,又是难喝的中药。
关慕白面无表情白衣翩翩的走到床边,沉默的将药碗递给我。
客气而疏远!
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对,关慕白此刻对我的态度客气而疏远。
不似以前,我闹脾气不喝药,要么他千哄百哄,要么直接强硬动手,可是如今他却平静的看着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