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看向金洵,他的表情中并没有特别的伤痛,也没有那种“突然间陷入回忆之zj中”的怅然,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有原因,有结果。
“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普通人。实际上,我觉得zj大家都是普通人,或许真的成为专业的魔术师、参加各种各样的魔术表演并且功成名就之后,会变得zj不那么像普通人,但是,权乐池一直告诉我,魔术师只有坚信自己与常人无异,才能让技艺更加精湛。”
“他是怎么死的?”
说道这里,金洵回头望了一下身后那个破碎不堪的椅子,和已经滚到墙边的石球,他说道:“就是因为这个。”
于生的后背有点泛冷:“逃脱魔术?”
金洵点了点头。
“不过不是手铐束缚,而是绳索束缚、悬挂坠落。他需要在坠落的过程中解开身上的绳索并且抓着绳索,荡到旁边的平台上。”
“他没有解开?”
金洵苦笑一声,收回视线,手指尖碰到一起,交错弯折,勾住。
“那你们也太小看职业魔术师了。这些东西大家都练习过上百次,早练成身体记忆了。”
“那是被人害了?”
“没那么魔幻。”金洵摇摇头,“我们那个城市也不大,玩魔术的人本来就不多,能把魔术当做职业的就更少了,魔术师几乎是供不应求,所以,也不存在谁抢谁饭碗的说法,大多数人在协会之zj中,都是找个前辈当自己的老师,然后就随随便便学下去了。而且,就算他真的解不开,身上也吊着钢丝,不会真的摔下去。”
“那为什么……”
“是平台那边出了问题。那个平台,在前一天极限挑战的时候,曾经被抬高了半米,后来这个魔术师不知道,道具师也忘了提起,这抬高的半米,导致他荡过去的时候,头部刚好撞在了平台边缘。”
“你看见这一幕了。”
“我当时就站在旁边,那个魔术,也是我当时打算学的。”
金洵将鞋尖抵在电视下方的墙面,仰头躺倒在地面上。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四四方方的窟窿。
此时,窟窿里面已经没有球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隐约之间,他好像看见那个窟窿里面有什么闪过,可是,转眼之间,又消失不见。
——幻觉?
金洵也不是个大意的人,他撑起双手,又盯着那个孔洞看了两秒。
——不再有事情发生。
安卡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个窟窿。
她察觉到什么,却没有谈论,而是继续说刚刚的事:“权乐池呢?他怎么说这件事?”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什么?”
“魔术如果沾了人命,就不干净了。”
“这只是次意外。”
金洵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也和权乐池一样想吗?”
“他是我师父,我相信他说的话,不过,就算我不相信,也没机会去争辩了。那件事情发生之zj后,他就离开了。”
“离开那个城市了?”
“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没有离开,说得更确切一点,是彻底消失了。”
于生感到有些不理解:“消失?”
“我曾经找人查过权乐池这个名字,在当时我所在的城市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没有居住记录,也没有工作证明。就好像,彻底不存在了一样。”
“你之zj前不是在他工作的地方碰见他的吗?那边怎么说?”
金洵耸了耸肩:“没有结果,我给他们看照片,他们的回答也都是模棱两可。”
安卡突然问了一句:“你现在还有他的照片吗?”
金洵点点头。
“巧了,我进主空间的时候,正好带着几张魔术协会的照片。”
金洵在自己账号卡的“基础物品栏”中翻找了一下,将一张照片从中拿出来,当他要递给安卡的时候,却被景涵先拿了过去。
景涵捏着照片,眼里面罕见地带了一点笑容。
金洵有点惊讶:“你认识?”
景涵摇了摇头。
“那你笑什么呢?”
景涵两只手捏着照片反复翻看了几遍,那照片的边缘因为时间久了,被磨得zj喜欢:“主空间没办法打印实体照片,我已经很zj久没看到这样的照片了。”
——原来是在看照片,不是在看人。
金洵抓了抓头,对景涵说:“这张不行,你要是喜欢照片,我可以送你一张别的。”
金洵又低头在自己账号卡中翻了翻,最终摸出一张他站在舞台上面,带着圆顶魔术帽子、手里拿着一小截手杖,身上穿着燕尾服的照片。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把这一张送给你……”
金洵话音未落,景涵已经将照片拿了过去。
她冷冰冰地说道:“谢谢。”
金洵的手停在半空中:“哦……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