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事情不是我的错,但是我把这个危险提前了一年多”
顿了顿,她收住哽咽,说出心中答案:
“这是不是说明,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既然保护不了凌子安”
“是不是也保护不了我的家人?”
“我把凌子安的不幸提前了,是不是还会把更多的不幸提前?”
“如果一切都是设定好的”
“那我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出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混蛋!”
“这操蛋的世界!”
“为什么这些事情注定要发生?”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到底是谁的安排?!”
...
安苳玥愤怒地发泄着,但是始终没有声音回答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泄累了,脑袋空空,心中凉凉,很快,被愤怒掩盖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悲伤到麻木的安苳玥昏昏欲睡。
恍惚中,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她甚至看到自己坠崖后,宋挚还活着...
***
病房外。
于湛和白英朗沉默坐在走廊长椅上。
白英朗不时起身透过玻璃窗看病房里的动静,忧心道:
“一天一夜了,还没醒,确定没事吗?”
白英朗担心地看着病床上的安苳玥,还有在一旁一直流泪的安苳柠。
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受了刺激,很快会醒,但这都一天一夜了。
于湛不太想说话--
昨天他一直跟安苳玥在一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情况。
明明浮潜前后她状态都很好,精也不错,甚至在往人群奔去的那一瞬间,身体状态也是极好的。
她是在看到什么,然后听到殷勤那句话后突然晕倒的,没有任何征兆。
她嘴里一直喊的那句“还是发生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什么可能会发生,然后最终验证了吗?
她之前一直让凌子安呆在自己眼皮底下,两个人还秘兮兮说悄悄话,是因为两人知道什么吗?
凌子安到底有什么秘密?
还是安苳玥有什么秘密?
“不行,这样下去她姐也会倒的,我带她去休息一下,你帮忙看下安苳玥”
说完白英朗打开病房门,走进去劝安苳柠。
从昨天到现在几人都没有休息,安苳柠确实体力不支,被白英朗扶了出来。
于湛站起身朝两人点点头,进病房陪安苳玥。
他坐到床边,看到安苳玥并没有睡得很安稳--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艰难蠕动嘴唇,纤细手指很用力抓住床单,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
是做噩梦了吗?
于湛蹙眉,取来毛巾帮她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
又掰开她紧握床单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边轻轻拍打手背,边柔声说: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噩梦”
梦里。
安苳玥在看到宋挚的一刹那,感受到两辈子都没体会过的绝望。
原来,她不仅这辈子没有改变结果。
上辈子也什么都没有改变。
宋挚还活着,和厉芊冉一起,继续把持着博识。
继续用她姐夫名头,用最道义的表情做着最无耻的事。
心,绞痛得厉害。
安苳玥感觉自己像溺水的鱼,快要被漫天的愤怒和绝望给吞没。
就在这时--
她又听到一个声音,不是刚才那个轻柔女声,而是一个浑厚低醇的男声,他说: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噩梦”
声音像有魔力一般,暖暖的,带着力量。
感觉周身冰冷的水渐渐退去,身体开始恢复知觉...安苳玥睁开了双眼。
首先入目的,是于湛写满担忧的脸。
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被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
看到安苳玥睁开眼睛,于湛眸子里闪过欣喜,“你醒了!”
“嗯”
安苳玥想说话,但是嗓子难受得厉害,于湛赶紧递过来一杯温水:
“先别说话,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