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下了床,光着脚来到了镜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吊坠。月光之下,吊坠的形状清晰可见——一尾漂亮精致的小锦鲤,和虞澄澈的描述分毫不差。
至于衣物
奶奶说将她从河里捞上来时,她身上的衣服就破了许多个口子,好在衣角上依旧完好无损,就单独将那个字给裁了下来,给她保存着。
后来爷爷去世,这个带着‘虞’字的衣角就随着棺木深深地埋在了地底。
握着吊坠在镜前坐了半晌,直到外面响起了打更的声音,虞鱼才恍若初醒,将吊坠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明日,明日她一定要去问清楚。
睁着眼挨到天明,晨光刚洒进屋子,虞鱼就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早膳也未吃,就带着红拂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在饭厅等着的沈宴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她这么早出去干什么?”
紫俏摇摇头,“小姐只带了红拂姐姐去,不告诉奴婢们。”
果然长成了大姑娘,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性情也越发的让他捉摸不透。
性格会变,是不是心也会变。
“啪——”
沈宴将筷子一摔,“不吃了。”
沈溪无辜地眨了眨眼,这又是在闹哪门子的脾气。
不过不吃就不吃吧,近日为了陪虞小姐用膳,他们王爷都成了早朝迟到专业户了。
见自家主子站起来迈着大步往外走,沈溪忙小跑跟上:“马已备好,王爷可要现在去上朝?”
只听见男人冷笑一声,“上朝?上个屁!”
沈溪眼观鼻鼻观口,“王爷说的是。”
与此同时,东篱酒馆。
问清了虞家兄弟的所在,虞鱼一鼓作气的上去敲响了他们的房门,等待开门的功夫,虞鱼偏头对红拂道:
“一会儿我自己进去,红拂姐姐你在门外等我就行。”
红拂听了惊道:“这怎么能行!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姐你一个女孩子,怎好”
她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来了。
虞澄澈眸光清明,衣冠整齐,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迷茫和狼狈,反而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
点头回应了虞澄澈,又坚定地看了红拂一眼,虞鱼抬步走了进去。
“小姐!”
红拂还是不放心,想冲进去,却被虞澄澈给拦住了。
少年郎看着风度翩翩,无情起来也是要命,捏的红拂手腕生疼。
他笑容温和,“放心,你家小姐不会有事,我保证。”
说完,虞澄澈就将红拂给推了出去,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房内。
虞奕然一脸憨笑地热情招呼着,“这么早过来还没吃东西吧?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他眉眼里的关切和疼爱都要满溢出来,虞鱼看着,眼眶微酸,松开了紧咬着的唇瓣问:“你们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因为一切信息都能对的上。”
她没出门那几日,他们兄弟俩也没闲着,回了趟她的老家,问遍了村里的知情人,所得到的消息都能对的上。
想着,虞澄澈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还因为,你和娘亲很像,她也有这样漂亮的眼睛和酒窝。”
虞鱼嗓音都颤抖起来,“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
“但是他们没有这个吊坠。”
虞澄澈看向她玉白的天鹅颈,眉眼越发的柔和起来,“这锦鲤吊坠是你五岁那年,爹爹亲手打磨的,世间唯此一条,我们的妹妹,也只有一个。”
“可”
虞鱼红着眼还想说些什么,虞奕然却受不了这样的‘慢刀子’,随手倒了杯清水,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在手心割了一刀。
殷红的血珠滴答滴答地掉在了杯中。
“囡囡不信,滴一滴血验一下就知道了。”
道理虞鱼都懂,可既然只滴一滴血,她看着虞奕然血淋淋的手掌,担心地小脸都皱了起来,“你、你对自己怎么下手这么狠,快包扎一下。”
这点伤对习武之人来说就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但看着自家妹妹那张担心的小脸,虞奕然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可怜兮兮道:“想让囡囡给我包扎。”
眼前这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大哥哥,虞鱼又怎能忍下心拒绝,刚要点头,就见一边的虞澄澈撕下一截衣袖,用力地拍在了虞奕然的伤口上。
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一切,也不管虞奕然的鬼哭狼嚎,虞澄澈拿起匕首,看向虞鱼,“要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