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了沧澜,沈宴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桃花眼都气的发红,生怕他脾气上来直接手刃了二人,沈溪赶紧冲上去拦着。
“王爷息怒!二位公子也只是随口猜测,并没有顶撞您的意思!”
说完,沈溪又小声道:“他们都是小姐好友的哥哥,王爷杀了他们可解一时之气,但小姐夹在中间可就难做了!”
闻言,沈宴微滞,握着剑的手缓缓放松了下来,表情才终于没有方才那般阴鸷狰狞,挡在苏隐玉面前的叶钧暗暗松了口气,但手臂和腰腹的力道一直未松懈。
谁都不知道沈宴的武功师从何人,刁钻又毒辣,即便他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但是对上沈宴,他只有三五成的逃生把握,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过了半晌,那双闭着的桃花眼才终于张开,冷漠地看着底下二人,“该说的本王都说了,二位好自为之,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们。”
“沈溪,送客。”
沉默的出了焰王府,直到听到背后沉重的关门声,苏隐玉和叶钧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了下去。
背后已然全被冷汗给浸湿,苏隐玉苦笑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我还以为咱们要横着出来。”
叶钧扯了扯唇角,想起方才二人的配合,他感慨道:“没想到你这么会说,把王爷都问的哑口无言。”
苏隐玉无奈地看他一眼,“你以为这是好事?你就不想想,王爷他为何哑口无言,又为何要勃然大怒?”
叶钧疑惑问:“不是因为我们忤逆他?”
苏隐玉摇摇头,边走边道:“你还是不够了解王爷。”
摄政王沈宴虽顶着许多残暴、凶恶、不近人情的名声,但从政事上就可以看出,他并非一意孤行的人。
他下手的确狠辣,也斩杀了朝中的许多官员,但细究下去就知道,死在他手下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
说完,苏隐玉停下脚步偏头问:“你可还记得,从哪句话开始王爷对我们动了杀心?”
叶钧立即说:“是我们说鱼鱼或许已经不喜”
话没说完,他戛然而止,惊讶地瞪大了眼。
苏隐玉轻叹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王爷刚开始真的不喜欢虞鱼,但这日日的相处下来,就算是块冰冷的石头,也该被小姑娘给捂热了。
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叶钧闻言拧起了眉,“那岂不是没你我的事了。”
“别急。”苏隐玉安抚
道,“看样子,王爷还没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要他还没醒悟,我们就还有时间。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见到小鱼。”
说到底,他们的对手不是摄政王,而是那个躲着他们的小姑娘。
叶钧沉默地想了想,扭头就走。
“阿钧?”
叶钧背着他摆摆手,“各回各家,各想各法。”
毕竟他们也是竞争对手,天底下哪有给敌人帮忙的道理。
苏隐玉:“”
真是过河拆桥的好兄弟呢。
无奈地轻笑一声,苏隐玉也转身走了,很快,王府面前空无一人,月色清浅如波,微凉夜风轻轻穿过街巷,自由又无忧。
然而此刻书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气压低沉。
沈溪已经被支了出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沈宴喘着粗气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连束起的墨发都被挠的乱糟糟。
他们两个怎么敢这样同他说话!要不是怕小姑娘难做,他们早就血溅当场了!
竟然、竟然还敢说什么鱼儿是在考虑怎么同他们相处?!
呸!好大的脸!
沈宴咬着牙想,他的鱼儿才不是这种见异思迁的人!
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圈,书房内的青石砖都被他踩裂了几块,沈宴发红的桃花眼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苏隐玉质问的话又蓦地出现在脑海中,沈宴停了下来。
是啊,他总说要给鱼儿物色个更好的人,可到底哪样才是好的?
身份最尊崇?
沈宴嫌弃地撇了撇嘴,他的好侄儿毛还没长齐,娶什么媳妇。
又或者是长相、品行都是极佳,对她也能如掌中娇、心头宝的?
沈宴想了想,沉默了。
这说的不就是他么,怨不得苏隐玉误会。
可他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