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这么多雨水,会不会引发洪涝呀?”
先前在虞家村就是,洪涝可带走了不少的村民,连爷爷养在下游的羊群都给冲走了。
“小姐放心,咱们京城自然是不会的,只是...”红拂也担忧的蹙起了眉头,“沧澜南就说不准了。”
沧澜之南本就多河流,夏季又多雨水,若像京城似的一连猛烈的下上数日,洪涝是早晚的事,届时还不知道多少百姓遭难。
不过,红拂收回目光,笑容安抚,“小姐放心吧,有陛下和王爷在,沧澜必然能平安无事。”
这话像一剂良药,瞬间安抚了虞鱼的心,她又露出了那两个可爱的酒窝,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沈宴在,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连绵的雷雨,一直到第十日才终于停止,清透的蓝色终于战胜了那抹灰暗,连空气都分外的清凉沁人。
看着窗外,虞鱼跃跃欲试,“我们去院子里逛逛!”
绿莹道:“这会儿花草都被打折了,小姐纵使出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好景色。”
“没关系呀!”虞鱼的杏儿眼亮晶晶,“或许这就像夫子说的,别有一番风味!”
绿莹被她的可爱模样萌到,禁不住夸道:“小姐真厉害,这些个诗句如今都能脱口而出了!”
虞鱼又羞又开心,脚丫子在半空中晃了晃,而后鼓作冷静的从榻上跳了下来,接过蓝怡递过来的薄薄的披风,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的确。
狂风暴雨后的景色并没有花团锦簇那般美丽,但许是接受的知识多了,虞鱼竟也异地从这些凌乱的树杈中,从破碎的花叶中,从勉强直立的枝条中,品出了一丝狂放和洒脱。
一幅画卷慢慢在脑海中展开。
怕她只看景色觉得无聊,绿莹瞥了眼先前新建的秋千架,建议道:“小姐荡秋千吗?”
虞鱼不爱玩这个,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
“好呀!”
荡得高一点,看的就能更远一些,虞鱼想。
绿莹在她背后轻轻的推着,虞鱼便在这轻柔的飘荡中静静的在脑海中构思着待会想落笔的画卷,只是没等她完全的构思好,就听见了背后的小男孩独有的声音。
“虞夫子!”
这个声音...
虞鱼差点直接从秋千上跳下来,好在绿莹眼疾手快抓住了绳子,不待秋千平稳,虞鱼就赶忙跳了下来,依照学过的行礼朝小男孩行了一礼:“虞鱼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尉羽伸出小手虚扶,明明嗓音还很稚嫩,说出的话却格外老成,“左右并无外人,夫子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虞鱼低头称是,顺着他的力道站直了身子。
沈尉羽看了眼还在轻微晃着的秋千,“夫子喜欢玩秋千?可真是巧,朕小的时候也爱玩。”
小的时候?
虞鱼不由得大着胆子抬眼打量了下沈尉羽,心道明明你现在都还是个小孩子呢。
说多错多,虞鱼本不想接话,但看着眼前像观音座下童子一样精致可爱的小娃娃,虞鱼很难不会软了心肠。
她的杏儿眼忽闪着,试探问:“陛下要...玩吗?”
放在往常沈尉羽定是一口回绝了,可现在,沈尉羽却一口答应了,“恭敬不如从命!夫子离远一些,朕玩秋千自是荡得越高越好!”
说着,他就坐在了秋千上,身后的小太监也麻溜的准备好推他了。
虞鱼便眼看着沈尉羽越荡越高、越荡越高,像是要从这高高的围墙里飞出去扑到蓝天上一样,可他还不满足,在快乐的笑声中不断催促:“用力!再推高一些!”
还要再高?
虞鱼听着都快哭了,不知道皇帝身边有暗卫保护的她,只后悔没有带紫俏出来,陛下荡得那么高,若是一不小心没抓稳,她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正在她想让绿莹去叫紫俏的时候,就听见了沈宴的冷笑声:“陛下可真是好雅兴。”
这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叫沈尉羽吓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一个没抓稳,就从秋千上飞了出去,眼瞅就要一头撞在墙上,就被纵身而来的红衣一把抱住,免去了血浆四溅的下场。
落地之后的沈尉羽还很是惊魂未定,捂着嘭嘭直跳的胸口道:“多、多谢皇叔。”
沈宴将衣袖一甩,环着胸,挑着桃花眼讥笑说:“陛下言重了,臣还要多谢陛下,竟如此大方,将皇位让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