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过‘疑人偷斧’这话?自己斧子掉了,便看谁都是偷斧子的人。我今日一直在场,便没见他笑过。”莫天慕道。
丁墨不忿,似是想到什么,又道:“无论如何,我记得琪表妹好像就是与他说了亲的,难倒表哥你不应该去查一查吗?”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便不要过问了。”莫天慕道。
“我才,哎!痛痛痛,表哥轻点……”丁墨被莫天慕转移了注意力,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丁墨这边的事,东珠第二日便知道了。
此刻,她正在寝房写字,对外只说是抄佛经。手旁的字帖是莫天慕差人送来的名家真迹,东珠近来的字大有进益,便是源于此。
这段时间,东珠每隔三日便要给莫天慕送一回点心,若是没有送过去,莫天慕还会差人来问。
这是他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糕点是东珠亲手做的,说明东珠在府内安全无虞。莫天慕说过要保护她的安全,自然会说道做到。他能做到这些,东珠已经满足,其他的只能靠自己了。
“小姐,你吩咐的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阿离和阿凉是莫天慕从外头临时给她买回来的丫头,对府里的各项规矩基本不怎么了解,且很听东珠的话,即便东珠吩咐的事并不是大家小姐会去想、去做的。
东珠从回来那日住进这小院开始,便做了些为方便今后的行动,势在必行之事。
东珠嘴角露出笑容,这些天的忍耐,也是时候了。
原来,自打李氏把那三个奴才发卖后,郭姨娘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起来。
大户人家折磨小妾的法子多的是,什么端茶递水那都是轻巧的,让半夜伺候不准睡,明着赏糕点暗地里不给喝水,法子多得是,单看你能不能扛下来了。
莫老爷是十天半个月才回府一趟的,别说郭姨娘想见,便是自东珠回来后,竟然都没见上莫老爷一面。
东珠眼见着郭姨娘从原本略丰润的圆脸变成了眼底发青的瓜子脸,心里不是不怒的。
这一天一大早,东珠便带着阿离,直接找去了芳雨阁。
门口的小丫头见是莫天雨来了,连个通传都不给,愣是站在门口嗑着瓜子。
阿离见这丫头狗仗人势,竟敢欺主,便想上去教训她一顿,却被东珠拦了下来。
东珠笑了笑,开始高声喝道:“既然大姐姐不让我进屋说话,那我就在这里说罢,我听说罗二公子和个……”
那小丫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和罗二公子的亲事,可见东珠竟这般不管不顾就要大庭广众地嚷嚷,自然也是吓坏了,忙丢了瓜子,脸上挂出了笑容讨好道:“二小姐还请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嗯……”东珠这才住了嘴,只低低应了一声。
那小丫头看着东珠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得走路都有些踉跄,心中这才明白府里下人们说的:这次回来后,二小姐变得不好惹了。
屋内莫天琪早就听见东珠在外头说的那些话了,见小丫头跌跌撞撞进来回禀,脸色甚是难看。
贴身丫头知道小姐不悦,便把小丫头狠狠骂了一通,这才出去把东珠迎进来。
小丫头眼泪旺旺地十分委屈,明明是大小姐吩咐的,若是二小姐过来,连通报都不必,如今却又怪她。
莫天琪自然是不高兴的,自打莫天雨回府后,她便没给过对方好脸色。可对方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就连郭姨娘被她娘磋磨,她也好像没看见。
从前的莫天雨,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莫天雨,虽然长得好看,可脾性却懦弱胆小,总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的。若是看见了她又新得了精巧的吃喝穿戴之物,还会面露羡慕隐含嫉妒,那种眼令她十分得意。
可如今的莫天雨,好似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听下人来禀,说莫天雨正在在屋子里抄佛经,去大厨房做糕点,还送了不少刺绣东西给姨母和那个香表妹,她却是一个手帕子都没有的。
莫天琪让人断了她小院里的笔墨纸砚,她便能闹到母亲那里,说她日日为祖母抄经祈福,下人竟连笔墨纸砚都不给备齐,实在是没把祖母放进眼里。李氏被她闹了一通,便又给她供上了,还回来责怪她乱出歪招。
莫天琪又命丫头去大厨房不准莫天雨做糕点,大厨房却回话说莫天雨是给大少爷做的,大少爷十分喜爱,若是隔几日不送去,怕大少爷要生气。
把个莫天琪气得摔了好几回茶盏,这才吩咐了小丫头,若是莫天雨来不必通传。
“有什么话你快说。”莫天琪高高坐在上首,开门见山道。
“大姐姐是想要我在这里说呢还是想要我私下跟你说。”莫天雨只扫了莫天琪一眼,便在堂中站的笔挺。
莫天琪每日里打扮起来都要花上许多功夫,见莫天雨好似根本不懂欣赏自己这一身装扮,心中气闷:“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便在这里说罢。”可想到刚才她在门外喊了什么罗公子的话,毕竟还是有些脸红的,也便让小丫头下去,只留了一个贴身大丫头在身边。
“大姐姐,我今日来是要提醒你,莫要嫁给罗二公子,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东珠说的没有丝毫停顿,极其直白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