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行至偏殿一处厢房,东珠见到了小李氏及其女儿丁香。
“想来你不知道我是谁。”小李氏远远地就瞧见了东珠,早已将她从头到脚打量过一番,等她走近了,这便开口说话了:“我是你母亲的亲妹,你叫我姨母便是,这是你表姐香儿,比你略大一点。”
“表妹好。”丁香朝东珠友好一笑。
东珠虽未见过她二人,却对二人不陌生,方才也默默将她二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只觉得这小李氏果如仙人所言,过得操劳了些,女儿倒是生得标志。
“见过姨母。”东珠周到行礼,因一直在厨下帮忙,身上穿的还是那身布衣,虽旁人看起来不觉得失理,小李氏看来却只觉得她可怜。
“外甥女……”受苦了。
这话小李氏还没说出口,便被丁香拉住了。
知女莫若母。
“你这些年在这这儿过得可好?”小李氏换了个说法,眼中还能看出几分同情来。
东珠点头,十分温驯:“甚好,谢姨母挂碍。姨母可是受母亲所托前来看望雨儿的?”她眼中希冀之色虽然掩饰地极好,却也还是被小李氏看了个正着。
“不……”
“方才母亲要进香油钱,报名儿时知道咱们是从莫府出来的,这便告诉母亲你在这里,倒是挺巧的,先前倒也不知。”丁香替小李氏接了话。
“原来如此。”东珠眼中微光略微熄,但又好似想到什么忙福身请罪:“还请姨母稍后,雨儿去去就来。”
小李氏点头。
见东珠离开厢房走了老远,这才对丁香道:“这姑娘生得标志,比天琪可是强太多了。”
“比我又如何?”丁香在小李氏怀里撒娇。
“自然是不及我女儿好看。”小李氏点点丁香鼻子。
“唔…”丁香摇头不让她捏自己,嘴上却道:“可我却觉得她比我生得好看。只是穿着布衣都这样,若是好生打扮,只怕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小李氏又温柔地帮丁香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在娘眼里,谁都越不过你去。”
“姨母定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将她送到这寺庙中来。”丁香说道。
“哎……”小李氏待要说点什么,就见东珠抱着两大摞书稿回来了。
“叫姨母久等了。”东珠将书稿珍重地放在桌上:“这是这两年雨儿为祖母抄录的佛经,本打算过几日在佛前焚烧,不想今日姨母来了,正好将它带回。孙女日日在佛前诚心祈祷,愿祖母福泰安康,孙女在这儿一切安好,请她老人家勿要忧心,身体最是要紧。”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听得小李氏眼泪都要下来:“好孩子,你受苦了,姨母定然帮你带到。”
东珠见小李氏答应了,这便转开了笑脸,着实明媚:“姨母与表姐难得来一趟,雨儿便招待姨母吃上些我做的点心,这是芙蓉糕甜口的,是栗子酥甜咸口的,这是松仁酪,咸口的,都是今儿刚蒸出来的,还热乎着。”
丁香这才注意到东珠还拎来了一个食盒,里面摆着三样样式别致的小点心,红黄绿三种颜色,十分小巧,姑娘家一口一个刚刚好。
“表妹可真是心灵手巧。”丁香伸手捏上一块芙蓉糕往嘴里送,香软糯甜,比起铺子里卖的也不差什么了。
“表妹喜欢便好,等会儿包一点带走路上吃。”东珠笑道:“说起来,我还不知姨母从哪里来……”
小李氏与东珠闲聊了许久,这才同丁香起身要走,东珠将他们一路送到殿外。
丁墨却是自打从后山跑下来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在庙里囫囵用了点饭后便坐到外头的马车上发呆,等他都睡醒一觉后发现母亲和妹妹竟还没出来,本打算去寻,就见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来,妹妹身旁还跟着东珠,顿时有些局促,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娘,妹妹,莫……莫姑娘……”
小李氏一见儿子情,便知他定然对莫二姑娘的样貌十分满意,心中放心却又有几分忧心。
东珠面上做恍然状:“原来你是丁表哥,见过表哥。”却丝毫不提丁墨落下物件之事。
丁香将两人互动瞧在眼里。
待到三人坐上马车离开莲溪寺时,丁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车里唱起了小曲,引得丁香连连发笑。
“你哥哥这是中意了。”小李氏笑。
“他二人方才怕是已经遇上了。”丁香道。
“是吗?我倒是没瞧出来。”小李氏疑惑。
丁香翻了翻东珠抄的那些经文,说道:“娘定要想办法让这二姑娘回那莫府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