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要求什么?”
“求……求姻,求学业!”丁墨本脱口而出的话被小李氏一瞪,立马改口。
解签女尼年纪已十分大,脸上皱纹满布,还有不少斑点,态却十分随和。看了眼丁墨手里的签号,点头道:“施主稍待。”然后转身去去签文。
那女尼将手中签文略看了看便递到丁墨手上,但间签文上书:晨昏全赖自更生,虽是逢危不见危;若得贵人来接引,此时福禄自相随。乃是一枚中签,不好不坏。
小李氏见儿子读完,连忙接过来,看了又看,忙问那女尼此签何解?
“此乃守旧平安之签。”女尼答曰:“多积善,修吾身,不宜急,专注自身品德修养,定可逢凶化吉。”
“这签中贵人……?”小李氏急问。
那女尼抬眼敲了敲小李氏:“我观这施主好似求得是姻缘签,只非要解学业,怕是签文不准,贫尼却是答不准了。”言罢低头,任小李氏再问,也不再言语。
小李氏气急,揪着丁墨的耳朵拉到角落里低声骂道:“你放在在佛前到底求的什么签?当真是姻缘?”她看着丁墨略带躲闪的眼,心中有些后悔提早跟他说了莫天雨额事:“我不是说了让你求学业吗?婚姻大事我自会为你做主。”
“哎哟,疼!娘松手松手。”丁墨连连喊冤:“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只是那会儿我自己也没想明白,娘,我再也不敢了。”
等到他二人小吵一通回到那女尼跟前时,就见丁香眼角红红,情怪异,不知是怎么了。
那女尼见他二人过来,便也止住了话头。
“娘,该你解签了。”丁香催促。
小李氏想着等回去再细问丁香,便将自己的签文递了上去。
那女尼一看,第六十九签,便问道:“夫人求的可是姻缘签?”
小李氏昂昂地有些愣怔。
女尼摇了摇头,连签文都未取:“何必是天下多负人。夫人,这是下下签。偶弥陀佛。”说完已经背转身去,不再看她。
小李氏听完,脸色煞白。
丁香过来紧紧搂着她的胳膊,低语安慰,丁墨方才被小李氏一通责骂后就跑出殿外闲逛去了,自是没看到这一幕。
“没事,香儿,我本就该知道是这结果,还来求这签做什么呀……”小李氏才说到这儿,眼角便有一滴泪滑落,从前她都是撕心裂肺的大哭,今次却一改往常,默默掉泪起来。
丁香大感不妙。
果听小李氏道:“香儿别慌,娘不过是把他放下了,心里踏实,这才哭的,没事儿……”果然,说了不到两句,小李氏的泪便止住了,母女两人依偎在一处,立在大殿旁静静看着佛像,各自想着心事,却不知那边丁墨已经和东珠遇上了。
丁墨时循着香味去的。
那是桂花的香味。
莲溪寺的后山上种着一片桂花林,且是四季桂,昌武城位处偏南,冬季不及北方寒冷,除了寒冬腊月,这四季桂差不多每隔两三月就要开花一次。
正巧这两日,桂花开了。
今日东珠与往日一样,一大早起来后便早起打水梳洗,又去井边提水。现在她不但要把自己屋外那两缸水装满,还会帮慧贤把厨房里的水缸装满,若是玉恒、玉禅起得早了,便也会过来帮忙。
今日莲溪寺寺门大开,香客云集,慧贤怕是要忙坏了,从一大早开始便将各处小女尼使唤起来帮忙,今日厨下那六七个素斋炉子怕是要烧上一日了。
东珠忙完了日常,正待歇上一口气。手里便被慧贤塞了一个竹筐要她上山摘点桂花下来。
这些日子下来,慧贤很是看出来,东珠的勤快不是假装,用起来自然不会手软。
临行前慧贤突然道:“去后山时当心着些,叫上玉禅陪你,莫教人唐突了去。”
东珠点头应好,却是独自上了山,没叫任何人陪同。
东珠自然知道慧贤那话的意思。
说起来,自打她来了后,每日里充实忙碌着,原本莫天雨那种骨瘦如柴的身体可算是被她的稍显丰腴。又因她常年不爱出门,躲在屋里两年,倒是把个脸蛋养的雪白。加上现在东珠来后精面貌都大有改善,即使身穿布衣,却仍旧好看地叫人移不开眼去。
这几日东珠每每照镜去瞧,总要感叹一声原身的想不开,且明白了莫府当家主母李霜儿的顾虑。
若是依着莫天雨记忆中莫天琪的长相来看,这长成了的莫天雨怕不是要把莫天琪比到泥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