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怪这玉禅态度不好,实在是原身莫天雨有错在先。更多小说 ltxsba.me
两年前,莫府老太太得了头疾,随后不久便来了位老仙,为莫府看过风水算过八字后直指莫天雨与老夫人犯冲,需送她去庙里修行方可避灾。
众人先是不信,可老太太头风发作地厉害,便半信半疑地命人将莫天雨送来了莲溪寺暂住,谁知不过两日,老夫人的病情便有了好转,从此莫天雨便被迫在这莲溪寺住下了。
原本只以为是小住,最后却一住难回,这如何不叫莫天雨心中憋闷。
刚来的那两日,以为很快便能回去,莫天雨便自觉自己是客,凡事皆有些拿乔,对寺内的女尼也不甚尊敬。
人就是这么怪,莫天雨在府内被莫天琪压着,整天一副软包子小可怜的样,到了外面却自持是莫家姑娘,凡事都爱出点风头。多是在府内被压抑地狠了,也可能是莫天雨自觉其长相要比莫天琪好上太多,因着身份不够便爱在其他方面显露几分,小姑娘家家,难免如此。这般的性格才一日日养成了。
若是对上玉恒这般实心眼的女尼,倒也无甚要紧,只是这玉禅却不是玉恒,见这莫天雨在这莲溪寺常住了还整日里耍些小姐脾气,这个不爱那个不理,整日里悲春伤秋还老拿眼角看人,便也不爱惯着她,只是今日看这东珠的做派,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玉禅师父,这是你的碗筷,一会儿就有粥喝了。”东珠笑道:“往日里是我魔怔了,总想些虚的东西,不知道好好过日子,难为你们了。前日里我姨娘来了信,说是府上就要办喜事了,叫我宽宽心,别再老钻牛角尖,到时说不得也能沾沾府上的喜气。”
东珠话说的温柔,语调也似闲聊。
玉恒、玉禅在莲溪寺也只能算个普通女尼,达官显贵那是沾不上边的,日常生活除了诵经打坐以外极少能接触到外头的事,听东珠说了几句话后便勾起了好。
“哦?不知你府上有什么喜事了?”玉禅问完后见玉恒也朝东珠看过去,想来也是想知道的。
“我大姐姐就要成婚了,前日刚下了小定。对象是罗员外府上的二公子。”
说起来东珠也觉得有些怪,这莫天雨的心上人正是这位罗公子,可她刚刚醒来时感受到的心愿中却并没有想要嫁给罗公子这一条,也不知是何缘由,东珠摇摇头暂且将其他的思绪压下。
莲溪寺离昌武城不远,架马车只需小半日,虽环境清幽人迹罕至,室内女尼们对城内的达官贵人却都不陌生。
昌武城内有钱的员外也不过就是那几个,这罗员外府上的二公子乃是原配嫡妻所出,长相俊俏,与莫府大公子一般,均在书院求学,是不少正当妙龄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
玉恒和玉禅自然也是见过这位罗公子的。
“你要回府了吗?”玉恒问。
玉禅瞥了她一眼,又回望东珠。
东珠摇摇头:“也不知能否为姐姐添妆。”莫天雨在佛门清修,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被允许离开寺庙一步的,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关就是两年,也不怪原主要被憋坏了。
但东珠却不急着离开,她隐晦地看了一眼还在厨下忙碌的慧贤大师傅,露出一个浅浅地笑。
吃完早饭,便是晨起的诵经早课,莫天雨刚来这莲溪寺时,还会跟着女尼们做做早课,为老太太祈福,这日子一长,早课索性都不去了。
东珠却又重新来了早课,不为别的,只为了多读几本佛经,见一见这莲溪寺的主持。
莲溪寺的主持名叫元贞,眉眼平和豁达,青衣灰袍简朴非常,见东珠跟着众女尼跪坐诵经,眉梢眼角都未动一下。
待到早课结束,众女尼这才散场,各自忙活去了。
东珠便在此时拿着佛经行至元贞跟前:“元贞大师,弟子有惑求解。”
“请说。”
“弟子在府内行走时总觉低人一等,可出了府外却又自觉高人一等,往往行事偏颇,如何是好?”
元贞道:“了解自己,正确看待自己便可。”
东珠一脸茫然。
元贞道:“譬如一斤米,在炊妇眼中是几碗饭;在饼家眼里是烧饼;在酒商眼中又成了酒。米还是那米。同样,在府中的你还是你,在府外的你也还是你,端看你能为别人做些什么,是高人一等还是低人一等,又有什么要紧?”
东珠豁然开朗:“大师所言极是,是我着相了!”
元贞照东珠点点头,翩然远去。
东珠则在佛像前驻足深思。
到午饭前,东珠又去了后厨,同早上一般,将院子里桌椅收拾齐整,又将厨下的各种器具收拾妥当,甚至还将慧贤脱下打算清洗的旧衣顺手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