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蕴垂眸,目光落在源氏精致的衣摆上,她音色闷闷的,像是灌入了夏日的潮气,“您连我大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喜欢到要认我做干女儿了?”
源氏笑眯眯拉着温蕴的手,“姑娘家闺名,岂能随便让人知晓?不过你我马上要成母女,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快同我说,你叫什么?”
温蕴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主母,有急报。”门外冯氏忽然开口。
源氏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是那个贱种的事。刚才官兵在旁边的宁河桥上抓住了镜儿那逃奴。”
温蕴猛然抬头。
源氏没有察觉到温蕴的异常,她眉头紧皱,还有几分不耐,“一个逃奴而已,算什么急报?你只管往死里打,逼问出那个贱种在哪儿!他们俩必然在一起,抓到一并当逃奴,交由官府处死,不必回我。”
说完,被她握在手心的手抽走了。
她忙对温蕴笑笑:“我吓到你了是吗?两个背主的逃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蕴霍然起身,“时候不早了,王妃请回罢。我们若是有缘,自然有做母女的时候。”
如果她不能一次彻底让源氏相信她的身份,那么以源氏对她的恨意,什么缘分,什么干女儿,通通都会变得不重要。
源氏不明白温蕴为何突然冷淡至此,她不过处理了一个家事,又没有关系到温蕴。
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再放下身段去哄温蕴,只能起身告辞。
等人走了,温蕴从包袱里翻出一包迷药,准备去救人。
她打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个人,眼轻浮,嘴里叼着根草,色不屑。
“哟,你就是温大夫?原来你是个女娃娃呀,那你连做军医的资格都没有,算什么高人!”
严丁嘲笑完,就打算要走。他虽然性子顽劣,可也知道不好单独同姑娘家相处。
他说完话,面前的姑娘却用那一双清澈可爱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直瞪的他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似乎整个人浮在半空,晕乎乎的。
他见过的姑娘家不少了,却没有哪一个像这位姑娘一样可爱。
“滚开,我有事要做,别逼我动手。”
“动手好呀。”严丁被温蕴瞪的脸红扑扑的,他说完,发觉不对,赶紧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做什么事,姑娘家出门不方便,我帮你做。”
温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好像没那个本事。”
“不不不,我本事大得很。”严丁脑子越来越热,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拳脚功夫厉害,一脚踢在门上,将温蕴房间的门踢了个大窟窿。
听到动静的许大库和董厉,悄悄伸出半个脑袋往这边瞄。
两人都在心中给严丁捏了一把汗,纷纷脑补严丁晚上睡觉全身爬满毒虫的画面,什么蜈蚣钻鼻,蜘蛛入耳,想想就让人怕的发抖。
温蕴看了看门上的大洞,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莽夫,不过有个送上门来的帮手,弱一点,总比没有强。
“你进来。”温蕴让开路。
严丁晕乎乎进去。
两人坐下,温蕴小声说:“我一个朋友被官府抓了,现在还没押到大牢,你能不能把她救出来?”
严丁毫不犹豫:“能!”
“她很好认,穿了一身月牙白书生长袍,面容白净,没有哪个犯人会像她一样白净。”
“好,我立刻去也!”
“等等。”温蕴把迷药递过去,“这包药粉,能让十个壮汉倒地不起,三日无力,你做防身用。”
“不必,我武艺高强,几个官兵根本伤不到我。”
温蕴吃不准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还要再劝,严丁却突然夺走药粉,贴在自己胸前,一脸陶醉。
“虽然我用不到,但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岂能不收!”
温蕴:“……”
“定情信物”四个字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去也!”严丁太过激动,直接翻越栏杆,从二楼跳了下去。
随后立马传来桌坏碗碎的动静。
温蕴更觉这个人不靠谱。
她回房准备再拿一包迷药,必要时候亲自出手,无论如何也要把镜儿救出来。
刚转身,突然有人跑进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