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说的那些话是他心里最深的自卑,提醒着他的卑贱不堪,提醒着他与怀中人天差地别。
墨瞳颤抖,眼皮倏地合上,纠缠的眉心突然尽是痛苦。
嗓音低沉压抑。
“别离开我。”
又一夜未眠的人双目赤红,一个转身,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啪!”
玻璃碎片混杂着已经冰凉的咖啡溅了满地,周祈年烦躁地抹了把脸,睨了眼地上的狼藉,紧箍着眉重重靠回椅子没心情搭理。
心情低落到峡谷里的人是不能从黑夜看到天明的,只因日出那一刻的新生感不仅不会带来希望,反而会更加崩溃。
周祈年亦是如此。
他眨了眨充血的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蓝色滤嘴,是郑锐和他换的。不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借此抒发。
郑锐跑步结束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对面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说话的人声音干哑滞涩:“进。”
周祈年还坐在椅子上,和他昨天半夜见到的一样,只是现在整个人笼罩在烟气里,都有点看不清表情。
“一夜没回去?”
“嗯。”
“嗨。”郑锐兀自拿过根烟来点燃,陪着他吞云吐雾。
“为了女人这么颓靡,不值得啊。”紧接着话头一转,“不过啊,你也不是没机会。”
周祈年猩红又暗淡的眼里划过一抹光。
“怎么?”
“你父亲和虞记者的父亲是朋友,你该去找她父亲说说。十几年没见了,再亲的养子也抵不过自己亲生女儿的,更何况他现在是那样的身份,谁会让女儿跟着他每天血雨腥风的。”
郑锐吐出一口烟,饶有深意地看周祈年一眼,让他自己体会,然后转身离开了他办公室。
周祈年又独自坐了一会儿,看着对面办公室里有人在动,拳头握紧又张开循环往复多次,终于咬咬牙冲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