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又开始沮丧了,他伸了伸自己毛茸茸的大爪子,黑得发亮的毛发微微凌乱,又被他一点一点舔顺。
“她为什么自己去,不带上老子。”绿眼睛黑狮子委委屈屈的,下巴搭在爪子上。
老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沉重的黑铁锁链发出闷闷的碰撞声:“带上你,你是会杀了不顺眼的人,还是会好好等她解决问题呢?”
“……”心虚,利维把脸埋进了爪子里,逃避这个问题。
“她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想彻底地保护你。”伊登叹了一口气,“罢了,早该想到这姑娘不是个乖乖听话的孩子,这次就让我看看她能做些什么吧。”
他挥退了准备对面前这一片深埋的废墟进行法术轰击的部下,这是他最后的善心了。
阿萝也不知道这种怅惘是哪里来的,从前她觉得阿尔芒总是想利用她,拿她当工具,根本不在意她自己的想法就安排她的人生。
可知道两人之间的渊源后,她又觉得……如果是她,被一位明允并且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礼物,她会怎样对待这份礼物呢?
不过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们两个已经不可能再是曾经那样相互依靠的孤女和落败贵族了,她身边有了另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他也有着自己想要书写的未来。
“……我很抱歉无法陪伴着你。如果我违心地说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嗯……”阿萝想象了一下那个假笑的场面,觉得有点尴尬:“你应该也不会接受的吧。”
“当然不。”阿尔芒看着她,表情淡淡的:“你背叛了我,很多次,所以除非你现在完全丢开别的人回我这里来,不然我不会再接受任何方式的示好。”
阿萝:“……”
她苦恼地揉了揉头发,腿上太疼了,她决定先治好自己的伤口。
可是要使用圣术的时候才发现,法力脉络被封得死死的,身体里从平时丰盈的小湖泊变成了干涩的河床:“……怪。”
阿尔芒瞥了她一眼,嘴里冷笑:“这可是专门为了我设下的局,怎么可能放任你用圣术。”
伊登那个冷硬派,现在一副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样子,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着名的狂信徒,好战分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要封住对手每一分希望呢?
他阴阳怪气出声嘲讽:“他这次没有直接炸平皇宫把我们一网打尽,而是只用了封魔法阵把我们困死,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好家伙,大概是因为她也跳了下来吧。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就这么跳下来,又庆幸因为自己的冲动起码没有让阿尔芒被炸死,两人沉默了一会。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最后还是阿尔芒先开口了。
他冰凉的手指触摸上了阿萝蜷缩在身边的小腿,穿过破损的衣物直接碰到了她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让女孩一缩,咬着唇等他用一块干净的衣摆将自己的伤口裹住。
丝丝的微痛让她愣。
从前她学法术的时候,经常法力紊乱一不小心伤害到自己,那时如果再对伤口用治愈术,身体里的法力会更加波动。
所以当时他也是这样不用圣术,细细为她包扎好的。
……而现在,她确实想要帮帮他。
“你知道我是从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来的,对吗?”阿萝问他。
金发的男人抬起头来,太昏暗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对方微凉的长发一缕缕滑下,搭在她的腿上。
“我知道。”阿尔芒回答:“战争很少,死亡也很少,世界很公平,很美好。”
他曾许愿的,是他所梦想的世界。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战乱,只是我的国家很安全,虽然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嗯……起码人人都有着一样的机会。”阿萝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
“你要看看我的记忆吗?”
——那个公平的、美好的世界的记忆。
很多很多年前,哭泣的孩子面对着古胡乱地许着愿。
那位存在有些困惑地回应着他的愿望:[啊……你想要的是活人,我虽然能控制人类的想法,但如果我更改了她的意愿,她还是你期望的那个朋友吗?]
这段话含义有些复杂,男孩没听懂,打着嗝反问:“为什么要改变她的意愿?”
[也许,她会不想做你的朋友。]
男孩沉默了,他倔强地抹掉眼泪:“那就不做吧,知道她的存在就已经能帮到我很多了。”
明端详了他一会,书页上的眼睛旋转着隐没了。
[她会帮到你的。]
窗外的夕阳温暖地照耀着。
基友:好耶!阿尔芒要带领人民走上社会主义路线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