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与众人料想的一样,薛成和按照桃金娘给的线索出发泾城,结果中途就遇到说是要赶往宛城的一行花匠,用极低的价格将价值不菲的杜鹃卖给了他。结果前脚送他,后面偷偷派人去跟。一路摸回城中,便定下了绑架勒索的计划。只那日不巧,薛成和正接了桃金娘处理家中琐事,只得将她一起绑了。
桃金娘不是什么门第千金,却也有急智,编了一通瞎话哄住了劫匪,拖延许久,一找到机会,便带着薛成和逃了。
只她们半夜出逃,天亮才找到回城的路。等被人发现送到官府,在派人去郊外找匪寇窝点,早已人去楼空。
不过事情总算有了头绪,人也平安无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抵是绑匪一心在钱,待他倒也不算坏。这些日子除了消瘦不少,竟毫发无损。
傅明晞带着病赶到顺天府,见到刚刚洗濯一新,却还胡子拉碴的憔悴丈夫,一时心中千头万绪,还没能说出话,男人先一步抱住了她:“杪杪。我们不闹了,好好的在一起。好吗?”
身旁是府尹和好几个衙役,穿着硬甲戎装的孟无枝,负责记录的师爷。以及那个浑身是伤,却笑容满面的年轻姑娘。
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她是孟无枝接来的,自然将来龙去脉大抵听说了。人心还真是丑陋啊,失踪时她求拜佛,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换得爱人平安归来。如今见他真的平安归来,甚至毫发无损,有种酝酿在心里许久的情绪在一瞬间发了酵——
怎么可以!
她这些天提心吊胆,为了与自己完全无关的错误生不如死。他却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呆了几天,甚至还有个倾慕自己的美人相伴!回来的第一件事既不是道歉也不安慰,而是利用自己的苦难要挟自己……
恶心,好恶心。
薛夫人的脸上妆很浓,只眼流露出几分匹配。这些日子她愈发受,春天里裁的夏裳穿在身上,竟也空荡荡挂着。薄得好似一片纸。她色复杂地看着抱住自己的英俊男人,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
忽的脸色一变,猛地将他推开,跑到了屏风后。
“呕、呕——”
胃里翻江倒海,喉管跟着不住痉挛,结果空空如也的胃囊只让她吐出几口酸水,她狼狈地扶住一旁的花几,那帕子擦脸。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一屏之隔的那边想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片刻后,孟无枝走了进来:“小杪。你是不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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