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没有月钱,她为了换点鲜艳的染料,帮别人一双双的纳鞋垫。
能不能再多给一点呀?我想画好多好多漂亮的纸鹤,我想告诉那人娘去世了别难过,她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年年的娘也走了,我就是这样和她说话的,窗台上的纸鹤一只只的飞呀,娘就会到你的梦里来。
于是她悄悄的送,跟个小泥鳅似的钻进督军府,回去责罚就责罚呗,她的小绅士肯定收到她的纸鹤了,会很开心的。
霍随舟,你大概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吧,不过也无所谓了。
傅年垂眸看着那微不足道的秘密,静如死水的眼眸再翻不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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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火车站的时候已近晌午,站外人流如织,熙熙攘攘,黄包车停在一旁,嘻哈吆喝。
傅年送月婵往站内走的时候,两个卫戍也要跟着进去,少帅昨晚下的命令,夫人要外出的话片刻不离身,若是将人弄丢了提头来见。
女人当即冷了脸色:“我没有火车票,只是进站送朋友离开也要片刻不停的监视吗?那你们大可以让他拿铁链把我栓着。”
两个卫戍为难了一会,只得任由她们进去。
两人警惕的盯着火车站口,谁都没发现不远处停着辆别克汽车,从霍公馆出来就一直跟着,车内男人侧脸上的刀疤透过玻璃若隐若现。
两人进了月台才发现人更多,江城本是大站,修建的几条承载了巨大的客流量,完全是人挤人,四周涌动的人流被迫的将她们往前方推去。
傅年找了个靠近柱子的角落,刚叮嘱了月婵两句,火车便响起了“呜---呜---”的催促声,大量乘客纷纷往火车门口挤,排起的长龙被推撞得四分五裂。
“小姐,你要等我,娘的病一好我就回江城。”月婵红着眼睛说,她千万个不放心,总觉得女人是在故意将自己往外推。
她不想走,可家里的母亲她又放不下。
“好,我等你。快进去吧,火车马上就要走了。”傅年笑了笑,将她往站口推,那抹梳着两个辫子的身影就一点点的挤入人流,手还在狂舞的招着,泪流满面。
傅年只是笑,周围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泪痕,就女人脸上的笑带着欣慰,释然。
她看着那抹身影进了火车还在不断的招手,在呐喊着什么,哭着什么。
而火车“呜呜”几声,咆哮着吐出青烟,拖着那挤满行人的车身,向远处无限的延伸,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周围来来往往,转身离去,独独女人怔忡在原地,视线久久凝着火车离开的方向。
她眼底盈满了泪,却依然没让它落下,嘴唇蠕动。
月婵,再见了,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良久,那抹身影才转身离开,周围静了不少,经过一番骚动后终于沉寂了下来,连着维护车站秩序的警察都松了口气,进室内休息一会。
傅年有些恍惚,一直垂着脑袋,突然一个男人撞过来,身子几乎被撞得踉跄。
抬头看去,那人眼底4意打量,跟看商品一样。
傅年猛地察觉到不对,大步朝站外跑去,刚踏开两叁步,身后一阵力道捂着她的鼻子,特殊的味道传来,女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而周围叁两行人仿佛没看到似的,纷纷背过了身,不想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