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赔的。”他点点头,十分坚持,掏出手机,“多少钱我扫你。”
然而,他手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酒杯子里捞出来的,还往下滴着水,按开机键许久也不见反应。
周可摆摆手,“真不用。”
她将烟重新叼在嘴里,顿了顿,用最装逼的语气补了句,“姐不差钱。”
人在不需要人情世故的陌生环境里最容易暴露本性,也最容易生出优越感。
年轻人总是执拗,这位也不例外,他看周可在身上摸了好久也没有摸着火,于是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
周可没忍住笑了声,“什么年代了,你还带这个?”
“好用的。”他一脸认真地解释,“打火机摔地上容易爆炸。”
说着,他从盒子里抽出来一根擦燃,低着头小心护着火花往前。
边上路灯昏暗,这小小一方火,映的他脸上五官更加深邃。
周可叼着烟凑过来,手自然地搭上他的手背,深吸一口后吐出个漂亮的烟圈,好整以暇问,“你这个摔了不炸?”
男人将烧净的火柴塞到兜里,用黝黑的眸子认真盯着她看,“不炸。”
还是憨厚,脑子不大好使的模样。但不知怎么,周可品出了几分赤诚。
明明是最普通寻常的回答,他的眼里却好像有光。
她一手搭在腰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眼眸微垂,“你真要赔我衬衫?”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全然不管她看不看得见,“真的要赔。”
“多少钱都赔?”
“对。”
周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这么有决心呢?”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大懂这话什么意思。
一根烟她也没抽几口,见他不说话,就这么扔在地上,用鞋碾灭后拿纸巾包了起来,过马路走到垃圾桶边。
男人就这么跟在她身后,铁了心要赔衬衫。
周可转过身来,长叹一口气,两叁步走到他跟前,抬起脸,“我再问你一遍真要赔我?”
男人被她眼看的有些怪,尽管如此还是乖觉地点了点头,“要赔。”
“那行。”她点点头,手自然地搭上他后腰,“走吧。”
“啊?去哪?”酒精浸染过的经有些迟钝,男人根本无法觉察细枝末节,也不明白她突然的亲近,但身体的本能却并不排斥她的这种触碰。
潜意识里,她实在眼熟。
周可伸手拦下路口的出租,语气平淡,“哦,是这样的,我衬衫有点贵。我看你经济条件似乎一般,所以不准备收你钱了。”
男人脱口而出反问,“我经济条件一般?”
“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是他喝了太多了吗?怎么总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周可打开出租车门,朝里面偏偏头示意他上车,“我准备用另一种方式收取赔偿。”
“什么?”
她自己坐到车里,拽着他的胳膊一起挤进来,跟师傅报了酒店的名字,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右手蹭着他的大腿撑在座椅上,凑到他耳边,声音放的极轻,
“你听说过嫖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