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从一场很长久充实的睡眠中醒来,以至于徐晤睁开眼,看见医院素白的墙面,一时没有晃过。
直到手上传来轻轻的颤抖,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是被人握着的。
少年眼睛通红,发出来的声音也沙哑难听。
“晤晤……”
陈放?他为什么哭?
徐晤微微眨眼,想说话,但是睡了太久以至于一时发不出声音,只能在他的眼泪里一点一点找回昏迷前的记忆。
没想到他哭着哭着又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实在太难看了,四中校草的头衔都要被他哭没了。
“你在这别动!我去喊医生!”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动?
她都这样了还怎么动啊。
这个傻子。
徐晤在心底噗呲一笑。
手上的经终于连接大脑,那些走马灯般的记忆随着腕间的痛觉一起归拢。
对了,她想起来,她在高考那个早上自杀了。
当时是怎么拿起那把刀,又怎么割破手腕的?现在想想都好疼,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的。
好像是因为告诉自己一刀解决,死了就不疼了。
谁能想到没死成呢。
她还在为手上的疼痛纠结皱眉,陈放已经急吼吼地带了值夜班的医生过来。医生也有些无奈,按常理病人抢救过来后就等待观察看看有没有感染了,谁知道这个姑娘的小男友吓得要死,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这样傻头傻脑的爱情倒是挺可爱的。
“没什么大事了,等明天早上你家长过来再商量一下,休息休息就可以出院了。”
陈放认真地点头,目送医生离开。
门重新被关上,他抿着唇,慢慢转过身。
病床上的人也看着他。
“陈放……”徐晤发现自己的声音并不比陈放好听多少。
“嗯,”陈放快速走过去,“我在。”
“有点疼。”
于是陈放低头去看她手腕上的白色纱布,沉默了两秒,声音低沉地说:“伤口好了就不疼了。”
“哦。”徐晤应了声。
气氛又陷入沉默。
“高考结束了吗?”过了一会,徐晤又问。
“嗯。”陈放低低应着。
“那你考得怎么样啊?”
“没去考。”
“……”徐晤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容,“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