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陈放开门后将衣架都扔在了他身上,铁质的衣架划破他的脖颈,马上渗出无数细密的血珠。
“都是因为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最后秦郁也摔门而走。
不过八十多平的房子彻底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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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黑夜有多漫长,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慷慨无私地普照大地。
徐晤早上只吃了一个苹果,但她忘了昨晚为了去找陈放,连晚饭也没有吃。算起来,她已经连着四顿没有摄入碳水。
头两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她语文成绩很好,哪怕在课上明显地分班主任也没有直接让她起来罚站,而是在下课后将她叫到办公室,看着她面色惨白的模样又给她拿出了本该是自己吃的早饭。
她连课间操也获得赦免不用参加,被班主任留在办公室将早饭吃完,也是靠着这一顿早饭撑到了下午放学。
她没有去参加晚自习,而是背着书包去了实验楼后面的小花园,陈放今天没有在操场上打球,那他一定就是在这里了。
徐晤在实验楼门口的石阶上找到了他,依旧是隔着上次的那一片灌木丛,徐晤盯着他看了半晌。
陈放拿着手机,背后靠着一根水泥柱,也不知道在这里坐多久了,姿势就像雕像一样一直没变过。直到上课铃响起,周围的声音渐渐归于沉寂,徐晤才抬脚朝他走去。
“陈放。”她轻轻喊。
陈放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因为这半秒的呆愣,手机屏幕中正在交战的英雄很快被杀死,画面陷入了灰暗。他抬起眼看她。
“你今天没去打球吗?我找了你好久。”徐晤用着无比熟稔的语气同他说话,一边靠近他,最后在他身边坐下。
“徐晤,”这还是陈放第一次喊她名字,“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很冷,徐晤却恍若无察地盯着他的脸看,上半身不断倾斜着靠近他,再靠近,直到他们的脸挨得只剩下一拳的距离。徐晤微微侧头,呼吸落在他脸侧,声音轻而柔地问他:“为什么呀?”
陈放皱眉,伸手把她推开。
他没有回答徐晤的问题,徐晤却看着他倏然笑了:“你是胆小鬼吗,陈放?”
陈放的眉头一直皱着没有松开。
“不是你说的,和你上床,就可以拥有喜欢你的资格吗?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她问,一边直视着他的眼睛。这让陈放觉得经过一晚的时间,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比以前还要更加大胆、更加挑衅。她说:“你在害怕吗,陈放?”
她似乎很爱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喊得他烦躁。可是又让他想陪她一起玩下去,想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
但是昨晚那个在床上差点哭出来的人也的确是她。
陈放很确定,昨晚是她唯一一次真实的情感反应,明明害怕恐慌得要死,还要装模作样地来勾引他。是什么让她的情绪如此分裂?
“陈放——”徐晤又在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不爱说话?还是说,只对我这样?”被推开的身子再次靠近他,“不过没关系,我话多,咱们刚好互补。你不需要说话,只要做就行了。”
话音落下,她身体力行地解释了什么是“只要做就行了”。因为她的唇贴上了他的。
甚至不能说是吻,吻这个字太缠绵,是需要情感基础的。徐晤的举动只能算是亲,更直白点来说,不过是两张嘴贴在一块,什么感觉也没有。至少她是这样。
他们藏在监控的死角处,做着不被校规允许、不被家长容忍的事情。
这个过程在客观的时间上很短暂,可是在主观的意识上又被无限延长。两个少年都是头一次拥有这样的体验,以至于错愕,以至于晃,以至于被大脑深深记下了这个时刻。
陈放攥着拳,忽而又放开了,改为攥着徐晤的肩膀,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
他盯着她,像看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一次,她哪怕哭着求他“不要”也没有机会了。
两张嘴再次贴在一块,却比刚才还要深入,还要折磨。舌头闯进对方的口腔,明明没有爱,器官却在交缠。
你看,爱和欲也是能分开的,为什么你们总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性欲?
少年的思维直白坦荡,他们还没有学会遮掩,将自身的筹码暴露在无数丑陋的目光之下,他们单纯得可爱,也真诚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