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诤和儿子疯闹一会,给他洗了澡,带他睡上床,看他颇有倦意,便坐在他枕头边,道:
“儿子,今天来的默默姨,你喜不喜欢?”
华凯岩用上小大人的口气:
“还行吧。”
“只是‘还行’啊?”
华凯岩严肃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国际大事,道:
“爸爸,默默姨是不是我的新妈妈?”
这孩子还真人小鬼大。成天和他奶奶呆在一起,尽学着岑兰的仪态气度说话。华诤惊道:
“哟,你还懂这个?那我也不瞒你,爸爸想追默默姨回来,给石头做新妈妈,好不好?”
华凯岩打个呵欠道:
“新妈妈会给石头生弟弟吗?”
‘生弟弟’?——绝不是小孩子想得到的事情。华诤推测道:
“啊?什么意思?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华凯岩郑重地点点头:
“那天,妈妈酥,她给我生弟弟。”
“什么?哪天啊?”
华凯岩一脸认真地朝华诤道:
“昨天”
昨天华凯岩根本没见过梁澄莹。小孩子对时间没概念。华诤也不再纠正他。梁澄莹说她要给石头生弟弟?所以,她是怀孕了吗?至少,是在备孕阶段。
“难怪你妈···”
难怪过年这阵子,她都没有来接过孩子——她打算再要孩子,接个小捣蛋在身边,是不太安全。
岑兰华瑞军带华凯岩时,梁澄莹来接叁次,岑兰最多给她看一次孩子,还不让她接走。岑兰不想让华凯岩和梁澄莹培养太深的感情、想淡化华凯岩对梁澄莹的记忆——这一点华诤懂。
唉,但他还是不忍心。所以只要梁澄莹来求他,在有司机保姆陪同的情况下,他会背着岑兰和华瑞军,悄悄让梁澄莹把孩子接走几个小时的。
可近一两个月,梁澄莹除了来看过孩子一次,都并没的提出要接走华凯岩的要求。这也让华诤暗黑地松了口气。梁澄莹真要另组成自己的家庭,华诤悬着心才能放下来。梁澄莹和华凯岩,能处得淡一点,对华诤来说,确实是一件让人省心的事。
好吧。不想梁澄莹的事了。梁澄莹和她的一切乱七八糟,最好彻彻底底地滚出他的世界!
“儿子,那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华凯岩趴在父亲的胸膛上想了想,歪着小脑袋道:
“喜欢妹妹。”
华诤捏捏他的小脸蛋:
“父子连心!我也喜欢妹妹!我们请新妈妈,给我们生个小妹妹好不好?”
付一默,生个小付一默?哇,那得是人世间最温馨、最美丽动人的画面吧?华诤光用想的,就觉得幸福荡溢、人生完满。
孩子没回应,华诤低头一看,人家都闭着眼睛打鼾了。
从华诤家出来,付一默直觉双腿发软。她按开了电梯,略有狼狈地撑在电梯墙上——刚刚他要吻他的时候,她差一点,就闭上眼睛了呢。
她一直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也是因为他恢复单身了、也许是因为她意志力变弱了···总之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她越来越情难自已。在他暧昧得就差临门一脚的话语和动作挑逗中,她早就迷失了自我。刚刚这种攻势不能再来一回了,否则她一定会全线投降的。
从电梯里走出来,付一默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丫头,周末回家吗?妈妈给你做了酱,你来拿?”
什么“做酱”、什么“过节”···不过都是叫她回去相亲的借口。
付一默猜出,一定又是母亲搭上了哪条线,叫她回家见陌生男人。一般来说,她不会理的,但华诤最近越踩越过界的攻势让她犹豫了——虽说他离婚了,但他的感情状态,早就不是她该关心的领域了,不是吗?她还想怎么样?她是该给自己留一点点颜面和后路的。
付一默静了静,道:
“好。我去。”
母亲的声音立刻变得欢悦:
“那你什么时候来?星期五?”
“嗯,可以——不行,我手上还有工作要交待。我跟师姐把工作交待一下,下周六早上过去?”
“好、好、好”
母亲连说叁个“好”字后,又补上一句:
“记得穿漂亮一点。对了,上次你穿的那条银灰色的裙子就很好看,穿着来,啊?”
要不要这么露骨啊?付一默应付道:
“再说吧。挂了?”
第二周星期五,华诤送华凯岩去了幼儿园,便准备去付一默的公寓,打电话给付一默,她说她已经在上班了。华诤便掉头去广告公司找她。到了她们公司,前台小妹说“付工在开会”。华诤便走到会议室门口,从门缝看去,见陆运红和几个男人正坐围在会议桌边,付一默站在会议室的ppt屏幕边,拿着激光笔对ppt讲解着什么。
前台小妹在他旁边,探着身子、跟着他向门缝里面看了看,又站回来,轻轻对他说:
“华总,喝咖啡还是喝水?”
华诤道:
“我自己会弄。唉,里面那个流哈喇子的是谁?”
前台小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