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默为难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这么大套房子?我怕受不住诱惑。你也别太相信我的人品了,万一到时我不转给你呢?”
华诤意味深长地看着女人的笑靥。
又来这种眼?付一默干笑道:
“可是这毕竟你的家事。你可以找别人嘛。你爸妈都可以啊。”或者你外婆你表姐你七大姑八大姨···
“可是我就是想麻烦你,不想麻烦别人。就像你说的,到时候人家不还给我,我不是亏大了?再说,家丑不可外扬,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谁愿意摊上别人家这种破事?反正一句话:你帮不帮我吧?”
叁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突然袭击、攻其不备、弱者姿态外加道德胁迫。这哪里还是当年,被她两句话就吓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笨男生?
可是,他要离婚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披上一层与他脸色不符的成熟与算计。她知道:此刻的他,已有太多的牵挂,不到实在过不下去,是不会轻易走到“离婚”这一步的。
当年她拒绝了他的求婚,没过多久,他就娶了梁澄莹。这里面,很难讲没有一点点向她示威赌气的意思。她自以为聪明,一直以为和他分手是为他好、把他往外推是为他好。可是,瞧瞧他寂寥而悲惨的表情吧!瞧瞧吧,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是她,亲手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也是她,当年伤他伤得挫骨扬灰。对他婚姻的失败、对他这几年生活的不幸福,她是有责任的。
这一刻,她的心痛和愧疚无以复加。
付一默慢慢道:
“好吧。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和澄莹沟通一下···”
兵贵速,在付一默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她已经在售楼部大厅的购房合同上签字了,耳边是售楼经纪小路的赞叹:
“我干这行两年多了,还从没见过华总,和华太太您,这么爽快的老板!”
“不是,小伙子。”
付一默还留着印泥的拇指卷在纸巾里擦着,皱着眉头解释道:
“我不是他太太。我是华先生的打工妹。我姓付,你可以叫我小付。”
“哦~~~~”
小路一个长长‘哦’后:
“对不起,付姐。华总,可以了。办完了。这些证件和合同,您收好了。钥匙在这里,这把是装修钥匙,其它的是主钥匙。你们要装修的时候,就找物业。物业就在你们的一楼。这是物业的卡片。”
见付一默不伸手,华诤只得接过小路手上的文件袋钥匙,道:
“什么时候可以装修?”
“随时可以,这是您的雅居了,随时可以。”
华诤笑道:
“好。”
小路低声道:
“还有,如果您要用这个房子办贷款,或是提公积金之类的,您也可以随时找我。”
华诤从衣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在付一默脸上晃了晃,接着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道:
“我们不办贷款。何况,房子的事,你跟我说不着,名字是她的,她才是业主。不是吗?”
华诤歪过去面对垃圾桶说话时,嘴角流出一丝诡计得趁的奸笑。付一默只怪自己刚刚为什么没发现!她猛然醒悟到什么:她是不是,掉进了人家的某种圈套?可是,钱都付了、字都签了,现在把合同抢过来撕掉,是不是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