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没上,要去哪?”
岑兰见儿子脸色不对,便拉住华瑞军,对在座的人道:
“哦。他要去陪陪他奶奶。由得他吧。”
在儿子办婚礼的那天早上,岑兰开了车,亲自带着两个孩子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下午,宋云贞命人从医院把她推出来,到孙子结婚酒店的宴会厅参加了宴席。
照奢华程度,婚宴的酒店还是订得相当高大上的。只是只订了一个比较小的宴厅。梁家亲戚坐了一桌。华诤亲友,竟也只坐了叁桌。梁澄莹听岳思思说,华诤的爷爷过六十大寿的时候,华家可是摆了一百桌宴席,人脉绵广。
可少东家的婚宴这么大的喜事,竟只来了四桌人。只有华家和岑家的直系亲属。一个外人也没有。连华家的司机、助理和摄影师···这些外围帮忙的人,华诤的母亲岑兰都另外给他们订了包房——总之就是,好像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今天是华家太子爷大婚似的。
华诤搀着宋云贞进来,叫华瑞军、岑兰、华珮、华璎、岳思思、岳乡乡、华诤的外公外婆、小姨、范桂贞、梁父···一干人过来,照了全家福。
一照完相,华诤和宋云贞就要回医院。
范桂贞道:
“华诤,再来,我们四个人再照张相。”
华诤道:
“已经照过了,不照了,我想送奶奶回去了。你们慢慢吃饭吧。”
梁澄莹就泪汪汪起来。岑兰一边呵斥华诤,一面对梁澄莹道:
“小莹,你别哭啊。你现在可是两个人!我会安排人送奶奶回去的,哪里用你操心?”
宋云贞也道:
“宝贝儿,你小姑和护工会陪我的。你在这儿陪莹莹,啊?”
岑兰见华诤十分焦躁,便不敢勉强:
“这样也行,珮,我们和他们先回家吧。他们两个小朋友,这几天也累了。”
华珮深知原委,便连连答应。
岑兰让司机送华诤和梁澄莹坐新车,自己和华珮另坐了一辆车跟在两个孩子后面。
在回家的路上,两个新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豪车的后座上。华诤贴着门坐着,把领口的领带扯下来揣在衣兜里,右手指一直摸着左手腕上的腕表盘。梁澄莹在前方的后视镜里,看到华诤一直低着头、眼睛被也被垂下来的睫毛挡着。
梁澄莹冷笑道:
“没见过谁,住别墅、坐英国车,竟然戴日本表!”
华诤把腕表捂在右手心里挡住,抬眼向窗外望去。天还残留着光亮,他想,不知道坐在别的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现在有没有抱着他送给她的东西,在想他呢?
华梁二人到家时天已黑尽,但远远就可以看见华家灯火通明。各处贴着喜字和点着红灯笼。家里、院子里、泳池边上,还摆着桌椅板凳。但除了几个雇佣的工人在假装忙碌,并没有宾客在。
华诤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一打开门,见床上的被褥全换过成了新崭崭、红艳艳的喜被。床中央,是一个桃心型的小抱枕,被子上还撒着枣子、花生之类的干果。华诤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这是谁弄的?这里又不是新房!”
说完,一回头,发现华珮和梁澄莹携手进来了。
华诤道:
“大姑姑?”
华珮笑道:
“诞诞,告诉你妈:我可把新娘子送进来给你啦!我下去招呼客人了?”
哪里有客人要招呼?
梁澄莹只尴尬地笑道:
“阿姨——”
华珮道:
“哟,忘了。这红包你收着,孩子,可得改口叫‘大姑姑’了!”
梁澄莹接过红包,低头道:
“大姑姑”
等华珮出去,华诤才走过去关上卧室门,见梁澄莹正在拆红包,便道:
“大姑姑怎么想到和你一起进来?”
梁澄莹见男人的目光刺过来,便坐在床沿上,讪讪把红包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道:
“我怎么知道?你家的人都叨叨的。”
听她说这话,华诤心里膈一下。他走到门口,想开门出去,没想到门从外面反锁了——原来大姑姑是带着使命而来的。华诤拍两下门,外面都没人应,男人情知兵上梁山了。便只好又进卧室来。
对梁澄莹道:
“那个抽屉我要用的。你另外找地方放你的东西。”
梁澄莹道:
“我就要放这里!”
华诤忙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拉了窗帘,道:
“小声一点。fe,你自便。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见他背过身去,梁澄莹便从自己的小包里,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和刚刚华珮给的钱一起,都放进去。见乱七八糟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大红色的绒毛首饰盒。梁澄莹看华诤对着衣柜,便忙用身子遮住床头柜,打开首饰盒,见里面,竟是一条闪闪发亮的钻石吊坠项链。
梁澄莹摸了摸盒子里的小垫子,果然从垫子下摸到一张泛黄的发票。
126800?!
他怎么会有一条十二万六千多块的钻石项链吗?他刚刚说这是他的抽屉,那里面的东西应该都属于他。一个男人,断估不会戴一条女式的钻石项链吧?
梁澄莹看了看日期——日子是他们读大一的时候——这条项链!梁澄莹想起来了!
梁澄莹轻轻关上首饰盒,又“啪”地砸关上抽屉,喃喃骂道:
“经病!你们全家都有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