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希慧又遇到了人生29年来的大危机,这次不是发情期,而是她发现自己第二次追不到人。
按理说,拥有对方的触媒,也就是对方的物品或身体的一部分,加上对方的出生日期,就一定能追踪到这个人的下落。哪怕并不十分清晰,也会有个大概的方位或是感觉,是生是死,在水里还是在土里,信息或许有多有少,但绝不会什么都没有。石希慧在这方面并不是新手,找寻失踪人口可以说是她的拿手好戏,还在上中学的时候,母亲接来的寻人寻物工作就已经由她背后操刀了。
上一次石希慧追不到方朗父亲的行踪,怀疑手表不是方父所有,但这一次,内衣和孙太太确认过确实是孙仲新的,生日也在警方系统里查询过,准确无误,石希慧真的傻眼了。
“会不会是太累了?”助理问。
“怎么可能。”
石希慧很没好气,助理默默退下。
即便生日不对,触媒总是有效的,怎么可能完全没信息。石希慧无法相信是自己的能力一夜之间完全消失,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有人为孙仲新设立了屏障,让其他人无法找到他。
能做到这一步的秘学工作者全国也没有几个,石希慧咬紧后槽牙:
非得会会那帮人不可吗?不行,绝对不要。只能曲线救国,先搞清楚孙仲新何德何能值得被人设屏障。
她打了个电话给王智华,打听孙仲新的背景。王智华挂了电话过了几个小时回电:
“没什么特殊背景,出身很普通。”
“上学时候呢,有加入什么组织吗?”
“也没有,连学生会都没参加过,除了成绩好没别的。”
或许是因为孙太太娘家?
“那他和妻子怎么认识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再打听一下。你怎么对这个人有兴趣?”
石希慧大致说了一下来龙去脉,但隐去了孙太太的异样和屏障的事情。她不知道王智华背后那些人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直觉上,虽然这位王叔叔看着她长大,并对母亲诸多帮助,但石希慧不敢完全相信他。她只能把整件事描述成自己的客户遭遇冤案,怀疑丈夫才是真凶。
过了一会儿王智华又来了电话:
“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不保证消息准确性。据说是女方家人安排的,他们看中孙仲新的专业背景。”
“专业背景?他学什么的?”
“公共卫生。”
“孙太太娘家做什么的?”
“你说吴家吗?吴家主要做贸易。”
那叫什么看中背景?而且孙仲新一直在做销售方面的顾问,公共卫生的背景并没有用上啊。石希慧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王智华没有答案。
“你这么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个人给你。其实我也是问他。”
“谁?”
“老朋友的儿子,现在在帮吴家做事。”
“可靠吗?”
“哎呀,自己人呀,比你小一岁,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石希慧答应了介绍,约定明天见面。王智华突然想起什么,忙打断:
“但是有件事王叔叔要提前和你交代清楚。”
“怎么?”
“他是个g。”
什么呀,又不是相亲,提这个干什么。
“性别不重要,又不是为了结婚。”
王智华哈哈大笑:“就怕你见到会改变主意哦。”
石希慧大翻白眼。
到了晚上王智华追电话过来,他要介绍的人明天临时有会议,之后又要出差,只有今晚有空,否则只好延到下周。石希慧只得匆匆收拾自己奔赴见面地点。
那人约在宏西路商业中心的一间酒吧,石希慧知道那里,是一家音乐吧,不做lve的时候人不太多。今天是工作日,更不会有什么人,谈事情倒是方便。
她到了在卡包坐下,点了杯啤酒先喝。大约坐了十分钟,一个男人走过来。
“石小姐是吗?”
石希慧抬头一看,着实愣了一下:这是个不知该说英俊还是美貌的男人,平滑的面部曲线,艺人般的五官,瞳孔颜色比平常人浅得多,穿着一身考究的条纹西装,像只猫。脚上的鞋子石希慧认得,她要接十个案子才能买一双基础款。这个人个头不算高,但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非常耀眼,吧台那边的店员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议论他了。
男人伸出修长的手,露出蓝宝石袖扣:“我是许郡治。”
石希慧握了一下手,手很凉。
“让你等真是对不住。”
“我到早了,以为这会儿会堵车就提前出发了。”
男人看石希慧喝啤酒,也点了一杯一样的。
“王叔叔说他朋友的女儿想找我问点事情,我没想到会是你。”
“我们见过?”
“很小的时候见过,大概是四五岁。”
“是吗?”
“嗯,在王叔叔的家宴上。你一定要喝酒,你母亲不同意,你就把她的酒换成了花瓶里的水。”
石希慧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回家还被揍了,但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耀眼的男人。
“我当时就在边上,你不记得了?”
石希慧尴尬得摇摇头。
“不记得也很正常,我那时候是个小胖子。”
胖子也好帅哥也罢,石希慧都不记得。
“你倒是完全没有变呢。”男人说。
石希慧只好尴尬地嗯嗯啊啊,艰难地通过聊王智华和男人拉近关系。聊了一会儿男人自觉地直奔主题:
“石小姐想知道什么呢?我知道的,可以说的,都可以告诉你。”
“王叔叔说你在吴家做事,具体是做什么呢?”
“理论上我是吴总裁的私人助理,但我好像也算是吴家的总管,他们家大小事情都要找我,所以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个高级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