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绝对不可能无故消失,果不其然,三日之后,皇帝带着残月心经摆驾回宫。
不出一月,皇帝又悄然回来碧海道。
也是那时候,仇心知道太子妃没说错,没有月丸就永远无法修炼成功残月心经。
所以她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破了花氏一族的誓言闯进墓道内偷取月影玉璧。
江湖庙堂越来越乱,皇帝却始终秘不现身,仇心如今见到了他的尸体,感慨万千,竟说不出话来。
“第三件事。”霍闻直接道。
“你随我来。”仇心背着手道。
霍闻揽着慕容沉璧就要跟上去,仇心头也不回道:“只你随我来。”
霍闻摸上妻子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孤鸣剑换给她。
他望向她,伸手拂好她的发丝,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好。”慕容沉璧应声。
两人刚一离开,慕容沉璧长剑一凝,指向花无影道:“你来告诉我,他带我夫君去了哪里?”
花无影知道月丸在霍闻体内后,已然没了希望,实话实说道:“碧海道,残月箭,震天弓,你的夫君吃了月丸,天下只他一人能拉开那张弓弦。”
秦野震惊道:“此言当真?”
天下第一残月剑,居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支箭。
花无影一派淡然,随意道:“传说自然是传说,到底当不当得真,谁又知道呢?”
慕容沉璧长剑又一移,指向钟真道:“带我过去。”
钟真也被花无影一番话惊到了,茫然道:“我又怎会知道震天弓所在。”
师薇捏住慕容沉璧剑尖,笑嘻嘻道:“小公主,火气别那么大。我给你带路,只不过就要劳烦诸位去外面多搬点黑火药来炸墓道了。”
斗室隐秘,其间机关无数,炸起来自然更快些。
“山道再炸下去定然崩塌,山下东流渡口一旦爆开来,流水翻滚不休,便是众生劫难。”秦野出声阻拦道。
慕容沉璧手中长剑垂下,面色清冷,口气也清冷道:“我说过,只要我的心上人平安无事,天下人就算是死绝了也与我无关。”
“不是这样的,”秦野忍不住道,“若让水祸流离千里,泽国之下哀鸿遍野,百姓失所,他们也有他们的心上人,届时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慕容姑娘当是最明其中苦痛。”
慕容沉璧长剑银芒毕露,逼入秦野心口道:“你竟敢嘲讽于我。”
秦野一剑格挡开来,明知自己不是慕容沉璧的对手,却还是坚定立场道:“今日除非小王葬身于此,不然绝不会让人再炸这墓室一分一毫。”
“你当真要与我为敌?”慕容沉璧冷然道。
她那一手招剑法,在喜相连下进他身体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
方才墓室打斗,又亲眼见她杀死金刚伞花无尘,他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可他还是朗声道:“为君之道,先存百姓。”
剑锋寸进,秦野岿然不动,慕容沉璧停下剑尖,从怀中取出传国玉玺扔给秦野。
秦野一愣,慕容沉璧道:“小王爷,就此别过。”
说罢她一剑指向师薇道:“带路。”
秦野不解其意,追着道:“慕容姑娘!”
慕容沉璧回过头来,目光血雾蒙蒙道:“小王爷,三千年前,这片土地姓阳,三千年来,朝代更换,你方唱罢我登场,英雄白骨,宫阙黄土,国家兴亡,百姓皆苦。上位者多是一颗嗜杀之心,你有这样的怜悯之心实在难得。”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皇帝姓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
这一番话,全是肺腑之言。
她之前与花无尘相斗,说出来的气话不过是为了激花无尘罢了。
更何况那时候,她并不懂花无尘在说什么。
如今她懂了,却面临着更艰难的险境。
从墓道走进去,师薇所言不虚,每过一处便是机关无数,要不是慕容沉璧一身精绝功夫,只怕众人都要身陷囹圄。氤氲雾气越来越浓郁,斗室近在眼前,青衣乌发的男子静静站立原地。
慕容沉璧似有感应,快步上前喊道:“霍郎!”
霍闻却没有应声,他脚下汪着鲜血,眼中忧伤痛苦。
一面相照,众人立即知道,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他定是没有拉开那震天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