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喜,露出好的目光:“那你为什么要上锁?”
“很久以前一个女人住在那里,她走了后,我就上了锁,再也没打开过。”他低下头,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你喜欢她?”
他抬起头来,以哀伤的眼望着她:“喜欢?或许吧,她本来是一个国家的公主,是我强行把她掳来这的,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蠢货毁了她美好的人生。”
“那后来呢?”
“她想回去,发了疯想回到她父母身边,她觉着这里是个囚笼,而我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我虽然舍不得她,但还是愿意尊重她的想法,打算放她自由,让她从我的身边解脱,她可以就此摆脱我,我也会就此从她面前消失,可等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就从房间里失踪了,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回到了城堡里。”
“我想象不出你还会囚禁别人。”塞尔斯揉揉嘴角,迫使自己憋住了笑容。
他绿眸里闪过一丝羞怯和难堪,懊恼的说道:“我没有囚禁她,她每天都有写信给她的奶妈,我也会按时把她的信件送到。”
“你还记得奶妈叫什么吗?”
他沉思一会儿,说道:“艾诺拉。”
“你把她抓过来的时候会不会送她宠物讨她的欢心呢?”
“没有过,我不太喜欢养宠物。”
塞尔斯又问道:“那又是谁帮助她逃跑的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调查过,或许是她还认识某个魔法师,写信转告艾诺拉请求他的帮助。”他哀伤的冷笑,“多么像一个被巨龙囚禁的公主啊,等待着她命中注定的骑士。”
塞尔斯欲言又止,最后定定的注视着他:“你是不是对她又爱又恨?”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她没留下只字片语离开后,我是恨着她,所以后来她写信向我寻求帮助的时候,我也没有理会.”他深吸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心脏仿佛仍然如蚂蚁啃咬着,“如果我当初愿意倾听她的苦恼,哪怕是一分钟她也不会死掉。”
塞尔斯默默的看着他,这副模样像极了爱庙里那些饱受情欲煎熬的人,而他似乎还遭受着良知的煎熬。
“她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在信上只是隐晦的提起有个人似乎在监视她,并控制着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因为那人在暗处,她害怕信件是否会被人窥视,希望我能去城堡看望她,听她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可我没有,我还在记恨着她,所以等错事酿成之时,我是如此的痛恨自己。”
“她是怎么死的?”
“对外宣称是因病离世,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人谋杀了她,但我对她的死因没有一点头绪,我想去被世人遗忘的亡灵之殿,所有被冥遗忘的灵魂都会在那聚集,我希望找到她的灵魂,告诉我她所知道的一切,但是那里被旧下了禁制,我用尽了办法也进不去。”
“所以你才会晕倒在海边是吗?”
“是……”
明生来就是无懈可击,无所不能的,任何挫折都无法摧毁他们,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旧便是如此坚毅冷酷的存在。
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位明,甚至是她自己,像阿林斯这般哀伤过,苍白脆弱,任由懊悔折磨着自己,她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说出安慰的话,只能伸出手紧紧的拥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红发,希望他渐渐平静下来。
阿林斯向她挤出一丝苦笑,脆弱的似乎只需要说上一句话便能令他碎裂。
塞尔斯轻声拍着他的背脊:“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我是你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他凝视着她的蓝眸,下一秒出乎意料的吻住了她的双唇,他全身仿佛燃烧的木头,嘴唇颤抖灼热,含着她的唇瓣激烈的吮吸。
塞尔斯被他吻的不知所措,但还是阻止了他:“阿林斯,我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她了?”
他幽幽的说道:“对不起,塞尔斯,可我从来就不会认错人。”
她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现在你好些了吗?”
“是吧。”他低着头看着她,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塞尔斯,原谅我刚刚对你的冒犯,我对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请你相信我好吗?”
“我当然相信你,但我对你可是心怀不轨,别忘了我还在北口海岸为你种上了水仙花呢。”她看了一眼在趴在岸边偷看他们的小人鱼,“你该送他回家了,不过你送他之前能不能把我送到附近的城市,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
“当然可以。”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搂着着她瞬移来到阴暗的角落里,四周是白色的高墙,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她似乎闻到了烤面包的香味。
“太阳落下的时候我在广场上等你。”阿林斯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今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塞尔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来往的行人匆匆,把她隐没到人潮中,随着他们的步伐穿越在古老的石墙拱顶之下,修道院附近一队整齐的修士捧着书本路过,一名修士瞥见了她茫然的目光,对她微笑致意。
她走到一条街道的转角处,在一个小贩那买了一包糖果,明亮的日光笼罩着这座城市,她站在一家古董店的橱窗前,里面十分暗淡,还点着几盏油灯,宛如这座城市白日之下的另一面,她怅然的望着里面爱的雕像。
她看到店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板抬着一摞油画走到柜台那,轻柔的擦拭上面的灰尘,第一幅是风景优美的乡村城镇景象,温馨的令人感慨,第二幅则是放置很久的画作,金色边框上的油漆已经脱落……她突然怔住,这是一幅普通的人像画,上面的男性她恰好也认识,是黑暗之——厄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