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雨晴刚才打开电话说,安胜德下午去了二婶家,想着商讨一下之前他们家欠的叁十多万能不能先还一点救救急,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就吵起来了,安胜德一个急火攻心,突然就晕倒了。
说到“吵”安念不用想也知道只是二婶唐慧兰单方面的做法,父亲安胜德这么多年很少与别人红脸争执什么,他做事向来都讲究个理字,万万做不来这种粗鄙恶劣之行。
况且他本身血压就有些偏高,加上这几天为厂里的事奔波劳累,费尽心,哪能受得了刺激。
安念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着到的医院,接二连叁的事,让她几乎快站不住脚。
说到底,也才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下子要承受这么多,换谁也无法保持镇静。
急诊室的门口,童雨晴见到她像是见到唯一的依靠,眼角还挂着泪水,当即就迎上去:“念念,你爸他……”
安念的心狠狠揪住,握住母亲颤抖的手,即使自己也有些六无主,却也只能先安慰道:“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二婶唐慧兰也在一旁,见到她来,愧疚无措地低下头:“念念,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爸的工厂出现问题急需用钱,一时失嘴,说得话难听了些,谁知道你爸就……”她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也七上八下没有底气。毕竟自己理亏,安胜德真有什么事,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干系的。
其实她也没真想故意气安胜德,她还没坏到这个地步,只是安胜德找她还钱,刚好赶上她打麻将输了,正在气头上一时才没收住嘴,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你不用说了。”安念语气冷冽:“如果这次我爸有什么事,我和我妈是不会原谅你的。”
安念很少说这种重话,这次唐慧兰是真的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即便以往对她有再不满,安念也当她是长辈从不会对她说不敬的话。
急诊室门口,叁人坐立不安,很快其他亲戚也到了,包括二叔安胜全,他虽平时性子沉闷,寡言少语,这次一来却难得对始作俑者的妻子训诫起来:“你这张嘴到底要惹多少事才会消停,啊?”
“我不是故意的。”
“你哪次不是这样,从来都不知悔改。”
叁叔劝诫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等结果。”
“……”
那边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责备的、劝解的声音不绝于耳。安念一点也不想听,只觉得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