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克睁开双眼直视她,脸上的表情在嘲笑她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我会随便让临时雇来的人靠近我?”
都是她签下的契约的缘故,才让栗发男人这么有持无恐。他笃定克萝伊不会伤害他,所以一个劲差使她,克萝伊也没有办法。
男人靠在浴池边,克萝伊跪坐在绘有时花的赛璐璐砖上,动作缓慢地解开毛巾。先是用手指把头发打散,而后用一把银梳梳拢理顺浅栗色发丝。她动作十分心不在焉,好在巴尔克头发确实顺直很少打结之处,只把男人扯痛了一次。
克萝伊用两指从一个八方形金匣中挖出一挑香膏,正是她之前曾闻到的那种。她把膏体放在掌心揉散揉热才抹在亮泽柔顺的发丝上,如果不是巴尔克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她的耐心或许会消失得更快。
以后总有一天巴尔克会跪在地上,用他爱惜的长发帮她擦干净脚上的水渍,克萝伊如是想到。其实这想法不含什么怨愤成分,也不是报复,克萝伊现在还是被空无感占据了大部分心脏,她就是想试试用这么好的头发擦脚的感觉。
如果巴尔克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气得要死,可惜他不知道。克萝伊慢吞吞摆弄着男人的头发,在他觉得大概差不多后停下。随后巴尔克自己从浴池中走出,浑身滴着水,在池边直站着像在等什么。
克萝伊没理他,就让他自己站着,她扯扯身上轻薄的白绸裙,这是她来盥洗室前换好的。室内全是白茫的水汽,顺带把她的衣服沾湿少许腻在身上,黏黏糊糊地不爽快。
“你不来帮我擦干吗?”终于浑身水迹的巴尔克说话,语气透出些不悦。
“哎呀老爷,”克萝伊装出才回过的样子,“真不好意思,我这就来。”
“如果真有谁把你买回去做女仆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巴尔克说,他不会真指望这点不痛不痒的话能刺激到她什么吧?如果硬要说克萝伊感受到什么,那就是什么都没感受到。她拿起浴巾,这时克萝伊才猛然意识到她面前的是个男人裸体。
自她醒来后,还是头一回如此无遮拦地见到成年男性的精壮躯体。可以再强调一遍,赤裸着,毫无遮蔽,挂流的水滴还泛着香气。男人的身体和她自己的很不一样,克萝伊从脖颈开始擦起。因为巴尔克比她高,她不得不稍稍踮脚。
雪白的毛巾贴上线条分明的肌肉,吸干其上的水滴。虽然巴尔克应该是以施法为战斗手段居多,但他身材还保持得不错,尤其他恐怕不是什么二十来岁青春小伙了,这点便变得更为可贵。克萝伊在心底肆无忌惮展开评价,一面了无生趣地机械式移动手中毛巾,毫无技术含量和乐趣的无聊工作。她一旦有哪里疏漏还会被立刻指出,搞得她只得仔细认真观察男人皮肤上是否残存着水迹的反光。
她好不容易才擦完后背和臂膀,不擅做工的手臂已经累了,巴尔克还直在催促她动作快点。克萝伊实在被催得心烦,反正水珠滴答的也不是她,她手头更加用力,用着崭新柔软的毛巾也在男人皮肤上留下明显的红痕。她已转到巴尔克身前擦拭,栗发男人被擦到痛时会轻嘶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顶多皱着眉头看着她。
不管巴尔克想抱怨些什么,克萝伊都不在乎,她懒得和男人对视,专心在每颗水珠之上。直到男人的手摸上她的腰,确切地说,把两只手随意地摆放在她腰侧,捏着那里的肉。
克萝伊立马垂下手停止了动作,她本来正擦着对方的胸肌。“怎么了吗,老爷?”她恹恹地说,实在没力气去装弱扮乖,何况巴尔克已经看过她行凶的身姿,作秀除了让她高兴点没太大意义。
“你没有擦我的手心。”栗发男人如是说,他的手掌确实在少女的绸裙上做着擦拭的动作。布料进了水变成透明一片,贴在克萝伊腰上呈现出肉色和纤美腰线。
“您开心就好。”克萝伊沉着脸,尽量不去想她的白裙被当作擦手抹布的替代物。她在一次呼吸后重新开始工作,随意地不加思考地用力,仿佛毛巾是她武器的某种延展般去使用,在男人饱满的肌肉和乳首上干搓。
然后克萝伊的动作停了下来。
因为那放在她腰侧的手一路向上,捏住她娇嫩的乳尖。
“继续擦,”巴尔克说,“你对我用多大力气,我也会对你用多大力,是不是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