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家的新电话号码就写在她的通讯录里,可是她觉得没事儿打个电话过去,莫名其妙,万一那小子早就交了新朋友,到时候来一句,“苏遇?那是谁?你打错了吧!”
该多尴尬!
中考过后的那个暑假,林恒和父母一起回来大院看望老邻居老朋友们。
来苏遇家的那天,她刚从外边跟朋友驴游回来。
去的地方纬度高,太阳足,苏遇犯懒,没有坚持每两个小时重新涂一遍防晒,结果把脸晒伤,又出红斑又脱皮的。
医院给她开了脱敏药膏,她正用“点涂”的办法往脱皮的地方抹,结果就顶着一脸的白点儿来给林恒他们开了门。
林恒站在门外边,一眼看见她这样,实在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苏遇窘得差一点儿要钻到地底下。
“妈!你怎么不早说有客人?我还以为是送快递的!”她一溜烟跑回屋,哭丧着脸埋怨她妈。
这几年没见,刚一露头就这么栽面儿!
“嗐,你干妈他们又不是外人!你小时候什么爷爷奶奶样儿人家没见过?”苏遇他妈不当回事,完全无视青春期女儿瞬间社死的绝望心情。
等苏遇把脸终于捯饬好了再出来的时候,看见林恒坐在沙发上。
她妈跟他妈热火朝天地正东家长西家短,俩爸爸没见人影儿,估计躲书房里摆活苏遇她爸那些个收藏的宝贝砚台呢。
林恒的个子窜得很高,大长腿窝在沙发那里看着都憋屈。
苏遇偷偷琢磨:他老人家吃了什么带激素的玩意儿,长成这样,进门的时候是不是撞上了上边的门框?
林恒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转过头,冲她灿烂地一笑。
苏遇一愣:记忆中的那张脸早就褪下了青涩的孩子气,挺直的鼻梁,略陷的眼眶,勾勒出线条硬朗的俊逸少年模样。
饭桌上,苏遇听林恒他妈说,林恒跟她考上了一样的高中,不过他是实验班,就是那种从入学就憋足了劲儿冲竞赛冲清北的火箭种子。
苏遇她妈夸林恒学习好又懂事。
苏遇憋着笑:
上小学练古诗,老师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林恒接,“金钱美女一大堆。”
把老师给气的什么似的,现在装得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