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头,苏娆于案前翻看账簿,不多时,紫喜拎着只琉璃青罩赶来,锁秋接过紫喜的披风就将她往屋里带。
“小姐,紫喜姐姐来了。”锁秋掀了帘子,没跟进来,在外头伺候着。
苏娆放下狼毫,站起身关切道:“紫喜姐姐,夜里头寒凉,还为了账簿的事让你操劳着,娆儿的心里过意不去。”
紫喜淡淡笑笑,心道:小姐碍着寒凉不也把我招来了。苏娆见紫喜站着不动,又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上,又呼喊着锁秋盛上一碗滚烫的奶酥莲子羹给紫喜驱寒。
苏娆掀开账簿,指着批号道:“紫喜姐姐,娆儿看了这些账,单挑起来是毫无毛病,只这整合起来,不是妈妈们的酒水钱占了修缮的费用,前年的账比今年的又多支了一倍,我们苏家收的地税田税都未按日期收税,还有这些杂税的,也是混在里头数不清。”苏娆想让紫喜做个解释,话语间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紫喜沉吟片刻,也未作何解释,反倒是反问苏娆的想法与解决方案。苏娆一一列出清单,对症下药。节省开支,移挪经费,开始一一整顿。先前大夫人在时,极细的条目都不是由紫喜在一旁操手参考,紫喜拢的是大局。
苏娆写着写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紫喜说着话,把紫喜逗得欢喜。末了写完了单子,苏娆请紫喜过目。紫喜心中任是暗暗敬佩这小姑娘的心思,虽然有些改革的地方过激得不留余地,她却又不表露在脸上,邀约着和苏娆明日将单子给几位有脸的管家的瞧瞧。
她请锁秋也另誊了几份,分别发放给各位管家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