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的腿淋了高强度的雨,医生说现在还不能下床。”
傅英五指紧紧攥着秦里的手腕,冷森森说:“它没有知觉。”
秦里摇头:“不行。”
但秦里阻挡不了傅英,很快就被傅英推开。可是,他拼了命想要从床上起来,双腿却仿佛长在了床上,不管怎么动,腰间都是股股酸胀的疼,无法起身。
额头渗着汗,傅英咬牙切齿,红着眼睛,崩溃地重重砸在了床上。
紧紧盯着天花板,眼空洞。
秦里最后道:“我去看看亭先生,他的烧退了,就请他来见老板。”
相隔不远的酒店房间里。
亭邈睡得很沉很稳,梦里全是美好的事情。他还梦到了傅老师,嘴角抿着笑,温柔的伸开手,将温暖的怀抱送给他一个人。
这样露骨的梦亭邈还是第一次做,惊醒的时候,脸颊烫烫的,蛮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床边花新玉正在嘤嘤嘤的哭。
亭邈轻轻地喊她:“新玉……”
花新玉看见他醒了,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亭哥,你还好吗?”她赶紧拿温度计给亭邈亮了亮,竟然已经退烧了。
“我没事。”亭邈摇摇头,撑着床坐起来。
按了按额角,脑袋也挺清醒的。他本以为淋了雨肯定得发烧,没想到睡了天就好了,嘴角弯了弯就要起来。
花新玉着急:“不再继续休息会儿吗,亭哥你要去干嘛。”
亭邈垂眸,对对手指,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去看看傅老师。”
花新玉不让。
小声吐槽:“这位傅影帝恐怕是个妖精。”
昨晚在雨幕里,亭邈推着傅英两人狼狈地回到山洞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花新玉的耳朵的。她只恨当晚拍摄没有跟去,让亭哥差点出事。瓢泼大雨雷电交加,又在深山老林里面,极其危险,亭哥怎么、他怎么敢独身去找傅英。
幸好没事,花新玉现在想起来都心有戚戚。
亭邈面红耳热:“我又不是唐僧,管他是不是妖精哦。”
花新玉面瘫脸:“那你是什么?”
亭邈略有些羞涩:“妖精夫君?”
“呕!”花新玉故意翻白眼。
两人在房里斗嘴时,秦里一脸恳求地敲响了门。
看到秦里的瞬间,亭邈身体紧绷了起来,心慌地询问:“是不是傅老师有什么事?他醒了吗,还好不好,有没有发烧,没事吧?”说着就朝傅英的房间跑,哒哒哒的步子在走廊木板上踩出急乱的声音。
花新玉嘴上说傅英这样那样,倒是没有拦着。
亭邈跑了,花新玉盯着还停在房间里的秦里,咦了声:“你不去?”
秦里情正经:“不当电灯泡。”
花新玉顿了顿,竖大拇指:“……好助理。”
亭邈转眼间就跑到了傅英的房间,推开门,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他走近看才发现,傅老师的眼睛是睁开的,只是僵硬地盯着天花板,空洞无。
察觉到亭邈过来了,傅英眼睛瞬间变得赤红。
他情绪大起大落,胸膛连连起伏着,额头也在一时间蓄满了不知从哪里过来的汗水。
看见傅英的变化,亭邈心里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戳弄,趴在床边心疼地看着他,安抚他的躁乱。
“傅老师,我好好的,你也是,我们从山里出来了。”
傅英对这句话没反应。
他僵硬地慢慢扭过脑袋,偏着看亭邈,眼里好像浮着一层疯狂的凶狠,让亭邈心不由自主瑟缩了下。
傅英张张嘴,粗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我说让你滚,是,是……”是假的,对不起,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胸腔漫延起股狂肆的恨意,他现在清醒后,隐约觉得是害怕,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亭邈看见的自卑。
他害怕亭邈嫌弃他,但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为此傅英紧紧蹙起眉头,脸色浮起疯狂的情绪,近乎扭曲的面孔彰显着他与正常人的不同。
亭邈却突然制止了他将要说的话。
伏在床边,情竟很迷茫。
他猜不透傅英的意思,眨眨眼睛,心里一跳一跳的:“傅老师,你说过我要是离开,你会和我一起死……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傅英没有回答,眼睫毛颤也不颤,只直直盯着他,好像在思考。
“那换一句?”亭邈扯扯嘴角,勉强笑起来,指着自己,声音轻不可闻:“傅老师,你看着我的时候,想对我做什么?”
他害怕自己理解错了。
手臂被咬的地方还在泛疼,亭邈嘴角僵了僵,又很快掩饰过去。
亮堂的房间寂静,针落地的声儿都仿佛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