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仓皇地低下头,额头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深邃的眼眸。
“那你别忘了。”他对亭邈说。
亭邈沉浸在欢喜里,懵了下:“别忘了什么?”
“你如果后悔,如果逃掉……“傅英眯起眼睛,垂着眼睛用余光睨了眼亭邈,慢慢张开嘴,声音低到轻不可闻:“我会杀了你。”
亭邈眨了下眼睛,突然就笑了。
莫名的笑声让傅英的眼眸变得幽深,他看着亭邈朝他走近,站在轮椅旁边,弯下纤细柔软的腰,温热的呼吸在他耳根胡乱窜动。
亭邈伸手,小心地勾了下傅英的耳垂。
他弯腰,声音暗哑,靠近傅英的耳朵,心里汹涌着无穷的绮念,在这一刻无法抑制的爆发:“在你杀我之前,我会想办法……死在你的床上。”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高朋满座。
亭邈老老实实站在方舟嵂面前,对他的疑问不好意思开口,脚尖在地面磨了磨,低着脑袋,其实在偷笑。
“你究竟遇到谁了?”方舟嵂手里执着杯红酒,浅啜了口。
亭邈垂垂眼皮,害羞又兴奋地开口:“是傅老师。”
方舟嵂没料到:“傅英?”
亭邈轻轻地点了头。
方舟嵂重点却放在其他方面:“他怎么也来这里了?”傅英,傅?据他所知掌管vej国际的是金塘傅氏,傅氏老宅就在金塘山。
但方舟嵂没多想,瞧亭邈羞赧的情,就猜到他现在指不定多欢喜。
弟弟喜欢傅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方舟嵂从不干涉他的私事,见状也只是提点几句,就算遇着傅英也要控制住,什么事情都要等到互见家长了再做。
“哥……!你想哪儿去了!”亭邈脸红红的,哪料到哥哥会说这样的话。
方舟嵂无奈地摇摇头,放下酒杯道:“马上晚宴就要开始了,我去那边和路老爷子说几句话,你别乱跑,等会那位vej的总裁出来,我们还有的是事情做。”
亭邈唔了声:“我知道了,哥哥。”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亭邈忽略掉四周朝他频频递来的惊讶眸光,静静站在一处。
他正在思考等会儿怎么把礼物送给傅老师,眼下也没看见傅老师去哪里了,到场的宾客这么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亭邈兀自思考,没发现有人渐渐朝他靠近。
一声轻佻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亭邈眉心微微拧起来,回头,只见一位身着墨绿西装的男人,执起酒杯,脸上扬起若有若无的轻浮笑容。
亭邈心里不适,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来人饶有兴趣地盯着亭邈,露骨的眼像条滑腻腻的蛇,恶心地在他身上游移。
亭邈发现他右脸发红,似有巴掌印,皱了皱眉头。
“你叫亭邈?”傅淮嘴角扬起,眼睛珠子散发着诡异的眸光:“不过是个小演员,怎么也能来海石山庄。”
对方来者不善,亭邈微微扯了下唇:“自然是带着请柬来的。”
“你有请柬?”傅淮惊讶地喊了声,随即想到在三楼时,见他和金瑞娱乐的总裁动作暧昧,不免想到了别处,语气更加不客气:“原来也只是攀权富贵的,我就说,娱乐圈的明星能有几个好东西,你怕也是攀着你家总裁,才有机会过来吧。”
傅淮最看不上明星,尤其是自家的那位。
亭邈眨了下眼睛,乖宝宝似的,吐出的字却冷淡至极:“那你算什么东西?哦……”他恍然大悟:“被打肿脸的东西,确实算是人物,不然谁有那精亲自打脸。”
傅淮气急败坏:“你……!”
亭邈翘起嘴角,斜睨了他一眼,姿态傲然。
白色丝绸刺绣的西装勾勒出少年漂亮的身体弧线,长腿细腰包裹在修身的西装里,灵泛的眼眸睨着傅淮,骄傲又可爱,这副模样无疑让傅淮感了兴趣,尤其想到傅英对这人的态度,心里的躁动就越发蠢蠢欲动。
明星他看不上,但傅英喜欢的,他就忍不住想占为己有了。
傅淮随即变了姿态,面带优雅的笑容,只是在红肿的右脸衬托下,显得有些惊悚和狼狈。
他自诩风流,家世优渥,整天想的就是取傅英而代之,成为傅家真正的继承人。
事实上,虽然傅淮人品低劣,但生在傅家,模样差不了。
他优雅地伸出手,在亭邈面前弯腰,颇有待客礼仪:“我还没有正式介绍,在下傅淮,是金塘傅家的长孙。”
金塘傅家?
vej国际的掌事人。
亭邈没料到这龌龊的人居然还是vej的,犹豫了片刻,并未伸手。
不管是哪家,他先出言不逊,亭邈就没好心情与他交涉。他抿抿嘴,语气平淡地喊了声傅先生。
还和傅老师一个姓,真是。
很烦。
眼见亭邈对他态度淡淡,傅淮也不想怎么装了,鼻子里轻呵了声气,略一沉吟,调笑道:“亭先生自诩甚高,就连鄙人也不愿搭理,有意思。不过亭先生今日专程前来,为我弟弟庆祝生日,我做兄长的,该好好招待。”
“不必。”亭邈眼不耐。
傅淮哪晓得他油盐不进,语气顿变,话锋一转:“这么说,非要傅英亲自前来,亭先生才肯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