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还是很宠你的,所以爱屋及乌地让我也参与了化制厂一部分的运作,我才有足够的能力去调动大量的化制品,当然这些你都不知道。我身后连接着东南亚一个有名的黑社会组织,毒品交易只是其中的一环,我也只是这一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说到这里,陈玥的语气稍微一停,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笑了笑。
“荀庭这么狠的人,通过他的关系发现我做的事情以后竟然没有立刻处理掉我。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也瞒着你,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消失的这几年我做了什么你知道也没有用,我就不再废话了,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
她双手交叉相握,声音缓慢又柔和,像是从几年的光阴里跳出来一样的安静平和。
“我是一个从头到脚都不干净的人,我很抱歉骗了你,”她说到这里,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终于完完全全直视了他的眼睛,“所以易溯,放下吧。”
他全程只是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心监仪波动的线条略微泄露了一些他的情绪。直到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他才稍微动了动唇角,目光像水一样漫过她的周身。
湿漉漉的,他明明没有说话,却好像传递出了痛苦一样。
易溯内里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被欺骗时不说怒不可遏,起码也要有点其他的反应。她曾经设想过全盘托出那一刻,易溯会怎样冷笑着让她滚出去。可是他除了看着她,唇边多了一点苦笑,再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她不知道他所有歇斯底里的反应已经在这五年里对着一个空空的房间展示过无数次了,心上的伤口时不时就要被人挖出来搅一搅,就连发泄的怒吼都逐渐失去了意义。
以至于真的听到她说完所有时,竟然没有力气说出一句比较像样的斥责的话。
“现在呢?打算自首了吗?”
“自首的权利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总之我还要处理很多事情。我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了避免以后要应对把你牵扯进来的麻烦,荀庭手下的人可难搞了,我可不想因为再把你惹到住院而被他关起来,”陈玥勾唇笑了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得走了,希望你的心结解开以后能好受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从椅子前站起来转过了身。想起来之前荀庭的警告,她忍不住笑了笑,心底埋怨着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荀庭还是把易溯当成小女孩一样关爱,让她觉得都有些肉麻了。
不过这也已经是她力所能及的,给这个故事留下的最好的结局。
到病房的门口不过几步,她步伐像来时一样轻盈,只是手扶上门把手时她的身影还是停了停。
“我要换掉那个号码啦,易溯,”她没回头,轻轻拧开了门,声音像隐在雨里一样逐渐模糊又清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