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门槛上跨进去,被他带着进了一间小包厢,能听到院子里清脆的鸟叫。
老板似乎和宋延很熟,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去做菜了。易渺怕这深更半夜太麻烦别人,本来想跟上去说做一点清淡简单的就可以,被宋延止住脚步。
“放心,我经常这个点来吃饭,不会麻烦他。”
易渺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小包厢。长方的木桌上点着味道清淡的香薰,宋延将香薰挪到窗台上,把倒好的温水推给她:“喝水。”
这话还挺熟悉,她记得和宋延出去吃过的几次饭,他每次一上桌都会先给她倒一杯温水,每次也只说这简单的两个字。他没明说,她当时也没意识到他那是在追她,毕竟他是对谁都彬彬有礼的人。
“谢了。”
易渺回过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瞥见灯光下他沉静的眉眼。
这样的人怎么和荀庭找到一块儿的,易渺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我以为按照你的酒量,应该能一觉睡到明天,没想到会在超市里碰见,”宋延抬头看她,“看来酒量见长。”
“和酒量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生气的时候就顾不上睡觉了,”易渺想起两个小时前面对荀庭时的急火攻心,抬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很精。”
“……”宋延大概能想到是因为什么,他斟酌着话语,将老板送进来的一碟糕点放到她面前。
“如果是关于荀庭,我觉得你不用太生气,”宋延说这话时,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的烟,却又立马停住手,“以他的性格,有些话他不会说出口,但他不是一个朝叁暮四的人。”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这话从荀庭的好朋友嘴里说出来就格外不可信。
易渺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目光意味不明。她手托住下巴,懒洋洋地点了点头:“你替他说话,我可不信。”
“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他之前一直住在城郊道观外的院子里,也是在道观里长大的。虽然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他有轻度的洁癖,接触过的有关女人的圈子比他的脸还干净,”宋延语气顿了顿,“他之前身边没有任何女人,这一点谁都知道。”
易渺虽然小小的吃了一惊,但还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她手指碰了碰水杯,又缩了回去:“那是以前,谁知道他现在——”
荀庭整天拽的和她欠他钱一样,话不多但每句都能噎死人,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感觉寿命都缩短了一半。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在女人这方面,你还是可以相信他的,”宋延挑眉,“我可不是在替他说话,你要记恨,别把我也带上。”
易渺被他这一句话逗得笑出了声,她捏了捏自己的酸痛的手腕,目光与他对视:“但是他应该和你说过吧,关于他和我的关系。我生气的倒也不是他之前有没有过女人,而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让我没有任何立场能去指责他。”
宋延闻言,倒茶的手微微一顿。
易渺的态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他下意识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荀庭这个人太精明了,他总会不经意地提醒我,”易渺垂眸,“我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