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午后,不久前他斩杀了数百妖兽,妖兽的腥恶的血会侵染人的心智,就连作为兽的他也需要时间调息恢复,他闭眼小憩,也就没注意到悄悄溜进他内室的沅沅。
虞时岚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一张小脸上满是好,想必是来找他讨要出山门的令牌,却恰逢他在调息。
他并不感到惊慌和愤怒,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虞时岚的纵容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他一面游刃有余的应对那些混杂妖气魔气,一面看看他的小徒弟会想出什么办法叫醒他。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位被他一手抚养成人的小姑娘除了刚开始唤了他几声之外,便没再试图唤醒他。
想必是以为他在冥想修炼吧。
然后她就胆大包天的吻上了他的唇,因他是籍识之便观察着她,一时间居然不能反应,过了几息后才让识归位,于是便看见了少女满脸的惊慌。
她竟是直接揽住了他的手臂,慌的蓄了泪的眼睛鹿一样看着他,清脆的声音说:“弟子心悦于您,师尊。”他一惊,妖魔之气接机横冲直撞,他担心控制不住的煞气会伤害到她,便下意识推开了偎在身边的少女。
现在想起来,被告知爱慕之情时他内心的喜悦要比被逾越的触怒多出太多,甚至让他当时怀疑了自己的道心。
他这样一推,不仅自己变得心烦意乱,虞时岚也不可置信的啜泣起来。
他竟没见过她哭得那么伤心,就连她带着皲裂的掌心爬上长生阶时也未曾那样伤心过。
他的心像被捅了把刀,他想站起身摸摸她的头,想擦干她的眼泪,告诉她师尊也心悦她,猖狂的妖魔之气却汇成了心魔,让他动弹不得。
他最后只记得虞时岚扑过来时嘴里含了片柔软的花叶状的物什,只记得舌尖清香苦涩,他便失去了那段记忆。
直到前几日,才终于找到了这块意识的记忆,而曾经向他表明心迹的沅沅却已经移情别恋,转而与其他男子言笑晏晏。
再见他时眼中也再没有那样春意盎然,只有漂移不定的目光和无时无刻的躲闪。
她刻意避开他,那他便要让她回忆起,她是如何僭越了她的师尊,又是如何残忍的消除他的记忆,视他为无物。
好在他终究如愿以偿,即便是以这样卑鄙的手段。他将熟睡的人抱起,灵力的滋养让凡人体质的少女睡得更沉,熟睡的脸上有些微红晕,方决又贪恋的轻咬一口她粉白的面颊,满足的听着她起伏的呼吸声。
“沅沅。”他低唤。
“你心悦我。”爱慕者的深情与上位者的残忍交织在简短的话语中,一匹饿狼正饱含深情的凝视他沉睡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