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这些丑陋的恶意环绕,卓裳裳仍是甜美得慑人,她像玫瑰,渗得出蜜的玫瑰,可她有刺,而且有毒。
他低下头,亲吻这个女孩。
像所有第一次的吻那样,先是试探意味地吻上额头,接着是脸颊。他们大概上高中后的距离就没以前那么近了,裳裳的脸依旧柔软,暖暖的。
他记得她高中时最喜欢的乳液,还有常用的那隻护唇膏的气味,他去机场时都会顺手带回来给她。
应远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苍白而透明的粉。
一年前,从纽约回来后,裳裳的妆就变重了,她喜欢染上浆果色调的唇釉,是很美,但他不习惯。
高中唸女校时,她从没认真化过妆,永远都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裙底露出运动长裤,笑得张扬。
他们学校离得近,社团常有往来,他才辗转认识她的好朋友。分手是梓柔主动提出的,他出国前夕,她说,不想要远距离恋爱,而且,「你能保障我什么呢?」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裳裳突然开口:「你的手,和哥不一样。」
他的手,和璞夏哥不一样。
应远的手心偏凉,指尖细腻到应证他的养尊处优,璞夏哥的手温暖而乾燥,中指旁有块硬茧,是他长期拿笔积年累月地磨出来的。
「所以?」他深深吸了口气。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昏暗灯光的关係,总觉得他此刻的表情,温柔地令人想哭:「??真要做?」
这不像他。从小到大,每次他们俩一起干坏事,从来都是她在迟疑。
卓裳裳高高在上地笑了:「嗯。」
应远叹气,「卓裳,眼睛闭起来。」他在她耳边悄声道:「不喜欢就用力推开我,知道吗?」
她温顺地闭上眼睛,含糊发出「哼」地一声代替回应。
他不是什么好人。
应远从来不在意什么罪有应得——那都是下等人的自欺欺人。可直到面对她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他的馀生,恐怕要永无止尽地向懺悔,他所犯下的罪。
应远将裳裳抱起来,然后吻她。
他犹疑地解开她身上的衣裙,露出白皙的胸颈,甜甜而熟悉的香气,如同浸泡在蜜罐的玫瑰,随着她的呼吸而绽放着。
他着迷嗅闻着,却怎样也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沉淀在他记忆深处的味道。
拇指抚蹭过裳裳的嘴角,流连在她那可爱的酒窝陷上。她睁开眼,边闪躲,憋着笑看他:「会痒啦。」
「别闹了,卓裳。」他叹气,因为荡漾的慾望,让他的嗓音沉得像烈酒,他朝她伸出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