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的天妃庙最早建在明朝,受四面香火。最常来的香客便是出海前的船户水工。每每天妃诞辰或年节庙会,人流不息。就连平日天妃庙前大街也是商贾繁荣,人头攒动。
而此刻,七月的一大早,就有一群穿着汗衫短裤的男人们抱着头蹲在地上,两叁个徐家的新兵拿着长枪,不时用枪托打着其中偶尔抬起头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
徐有露靠着牌坊的墩子,浅色的洋装染了土,手也磨破了皮,眼里冒火:“刁民!一群刁民!”手心钻心地疼。
突然眼前一亮:“阿桓!”
她赶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青年。
曲久桓脸色铁青,发丝凌乱。向来整洁的西装马甲也开了一个扣子,难得显出些狼狈。
眼扫过天妃庙的院落,声线冰冷:“怎么就你一个?”
他微微喘着气。目光不断游走。落在地面的一团血迹上。
徐有露还委屈着:“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可怕——”
“太太呢?!”他忽然厉声,声音尖厉割破长空。额角突突直跳,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眼里好像在看一个什么醃趱玩意儿。
甚至是。死物。
“她是你长辈!你跟着来为什么不看好她?!”
眉眼凌厉,像是能杀人。
冲着跟上来的曲家仆从:“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徐有露的表情凝固片刻。她从没被人这么骂过。。
“当时情况紧急,我连自己都顾不上——”脸色由煞白变成了慌乱:“太太老早就看不见人了。我瞧着她之前一直和曲四爷在一块,谁知道有没有——”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