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注重姻亲。到了这一代,当家的夫人皆出自名门。
除了她。
曲久桓不语,避开她的眼睛,落在地面上。
“可我有孩子的。阿桓。我的孩子就是你呀。”她慌张地不成样子,却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眼前青年的手。
“你忘了么阿桓,你不到九岁,我便带着你。我带了你十年呀阿桓。”
她的眼泪滴到他的手指上,比烟灰还烫人。
他当然不会忘记。
那一年的冬天天津城下了好大的雪。大到海河上都结了冰,大到宇宙茫茫一片,好似山海经里的洪荒世界。
十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色的棉衣站在雪里头。雪白的天地间,他只看到那抹红,像火一样,从眼睛落到心里,把骨头都烙出一个洞。
“为什么……”
佟樱眼泪掉下来,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白色的旗袍因为身体发颤而皱成一团,发丝混着汗水黏在脸边。
“我做错了什么……”
她放开了他的手。眼却还空洞地看着他的头顶。
她不过一个秀才家的女儿,为什么一次次地要用她的尊严与岁月成全他们的虚荣与妄想。
曲久桓发现她抖地厉害,喉咙滚了滚。
“不是没有办法的。”眼底猩红,但闭闭眼睛,再睁开又是一片清明。
他远比自己想象地要克制凉薄。
颤抖而小心的声音,从她的耳边缓缓传来:“我的孩子,也是曲家的孩子。”
暗度陈仓,偷天换日。他打得便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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