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下意识想回答“要”,话到嘴边骤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笑容逐渐消失,紧闭着嘴不说话。
她有足够的证据怀疑马尔科在哄骗她!
如果放在两年前的话,她估计就傻乎乎的上当了,可这出岛以后,与贝克曼那样阴险狡诈的人生活过两年后,安安已经聪明到能够嗅到阴谋的味道。
安安眯了眯眼睛,像只警惕的小狐狸,“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马尔科轻松的耸耸肩,打出两张牌,“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而已。”
他姿态4意,色自若,真的就像他说的那般只是随便问问。
安安的警惕心瞬间下降了一半,将叉子插进意面里转了一圈后塞进嘴里,将腮帮子堆得鼓鼓的。
“唔……一个月的话刚刚好,久了的话,香克斯会想我的。”安安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嗓音闷闷的道。
“……”马尔科欲言又止。
他几乎差点脱口问出“你难道没想到我会想你吗?”。
可又想到香克斯在安安心中的地位,那句话还是强硬的咽下去,他还不打算自取其辱,可也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明的玩不过,马尔科可以玩阴的。
“想打牌吗?”马尔科嗓音愉悦。
“……”安安的表情呆滞了一瞬,联想到之前输的无数把,她还是摇头摆手,“不玩不玩,我戒了。”
说罢,她又忸怩纠结了起来,一张娇俏的小脸皱成一团。
实际上,她是很想打牌的,虽然她知道自己打牌的结果就只有“输”这一个字,但她实在是抵抗不过打牌的诱惑力。
总结来说,安安她就是龙菜瘾大。
安安沮丧地低下头,“我打得不好……”
马尔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怎么会,你明明打得很好,只是偶尔运气不好而已。相信我,只要你多打几把,总会赢得。”
安安抬头,“真的?”
“真的。”马尔科的表情无比真诚。
安安一时陷入两难,一边不太相信自己真的会赢,一边又经受不住马尔科的蛊惑,但最终她还是拜倒在了纸牌的魅力之下,喜滋滋的换了个座位,坐在马尔科对面。
可她隐约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不对呀。”她狐疑的瞅着马尔科,“你打牌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不会在炸我吧?”
她又扫视一圈,说:“而且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合起伙来坑我怎么办?”
马尔科意外的挑眉,没想到被她给猜到了。
可马尔科他是不会承认的。
“那这样吧。”马尔科建议道,“我让以藏和你一起,你们两个打我一个怎么样?”
如果马尔科点名让艾斯或者萨跟她一组,她觉得会认为马尔科是在给她挖坑,可如果是以藏……
安安偏头看向以藏,他坐在端正,脊梁笔直,他一直很沉默,一缕黑色的发丝从额间垂落,暖色的灯光侧影则他的眉骨,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微微侧头向她微笑,眼中含着无边的柔情蜜意,美好的像一幅画。
安安心跳一时加速,脸颊染上一层可爱的红晕。
如果是以藏的话,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为了保持公平公正,洗牌发牌的人是艾斯,毕竟他是这几人中牌技倒数第二烂,自然不会在牌里面做手脚。
安安拿到属于自己的牌后,马尔科突然说:“光打牌有些单调,要不我们赌点什么吧yo?”
安安整条龙都警惕了起来,“赌什么?”
马尔科笑的高深莫测,慵懒的向后,衣领微松,隐约露出坚实的胸肌以及苍蓝色的刺青,骨感修长的手指握着冷色的牌面,“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安安还真有在认真的思考她到底想要什么,脑海中倏地浮现出深夜里昏暗的房间中,月色映照着不死鸟华丽的蓝色翎羽,在边缘晕染出一层美丽的柔光。
她喜欢马尔科变成不死鸟的模样,更喜欢他柔软漂亮的羽毛。
“我想要你的羽毛。”安安说。
实际上,安安私底下有偷偷收藏马尔科掉落在床单褶皱中的羽毛,全部都放在自己的小包里,已经装了一大半了,想着攒够了羽毛背回家让香克斯给她做一个全新的不死鸟毛掸子。
掸子的柄她也找好了,是一根笔直的松树枝,她喜欢松树的味道。
其实她本可以直接问马尔科要羽毛的,可她却不好意思,毕竟她的本体是与不死鸟相似,都是传说中的生物,他的羽毛如同她的鳞片一样,虽然他的羽毛可以再长出来,但羽毛对于不死鸟而言,就像人的头发,不算重要但也不会轻易的给任何人。
所以她才琢磨着利用赌注拿到剩下的半背包翎羽。
对于安安的要求,马尔科倒有些意外,毕竟这上了赌桌要么赌全部身家要么赌性命,要他羽毛的,安安倒是独一龙。
“可以yo。”马尔科笑着,双手放在桌上,上半身往前倾,“那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多呆着这里一天。”
安安蹙眉,果然,天下没有白拿的不死鸟羽毛!
她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毕竟她自己的牌技几斤几两,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见她面露犹豫,马尔科决定再刺激她一下,使用激将法,“就一天而已,对你来说很快的对吧?或者说……”马尔科轻笑一声,“你不敢赌了吗?”
最后那一句精准狙击她的致命点,燃起了她旺盛的胜负欲。
“本大王有什么不敢的!”安安小手霸气一挥,向马尔科仰头示意,“出牌!”
艾斯与萨在一旁看的啧啧称,暗中向马尔科比了个大拇指。
安安被激将法刺激的头脑发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马尔科的陷阱,但他似乎并没有急着收网。
第一局安安赢了,赢得非常轻松,易如反掌到安安都忍不住猜测马尔科是不是在反水。
她美滋滋的拿着手中蓝色的翎羽,像是欠揍的小孩一样嘚瑟的在马尔科眼前挥了挥,心里怎么想的也问了出来。
马尔科无奈的笑着,将手中的牌摊开,“运气不好。”
安安视线往下一瞟,哦豁,果然,牌稀碎,根本连不起来。
她嘴上假惺惺的安慰着马尔科下一把会好的,可实际上嘴角都快得意的翘上天,将翎羽小心翼翼的收好,开开心心的招呼艾斯洗牌开始下一把。
或许真的被马尔科给说中了,安安接下来的运气简直好到顺风顺水,笑的简直合不拢嘴,甚至嚣张的放下厥词,“哈!不死鸟马尔科,我看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秃鸟!”
马尔科色不变,对于安安的挑衅也依旧保持着毫无破绽的微笑,小声问她:“还要继续吗?”
“当然!”安安不假思索,示意艾斯继续发牌,一条腿大大咧咧的搭在另一条大腿上,宽松的衣角垂落,莹白柔软的大腿根若隐若现。
“我还准备看秃鸟呢!”
马尔科摇头失笑,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你可别后悔。”
“自然!”
接下来的几局就像是见了鬼了一样,虽然她零星的赢了几局,可依旧输的难看,安安纠结又绝望的看着手中的牌,忐忑的啃着手指甲,一会儿抬眼看看一脸冷静的马尔科,一会儿低头看手中的烂牌。
她在犹豫要不要弃牌不打了,毕竟她已经输掉了整整一个月。
安安正准备开口,马尔科似有所觉,先她一步说:“要不我们赌大一点吧,这一把我们不算输赢,如果下一把你赢了,输掉的一个月就当不存在,如果你输了……”马尔科压低嗓音,“就再追加一个月。”
还有这种好事?!
一个月对于她而言简直快的不得了,如果她下一把像她刚开始一样运气好的话,那岂不是就将之前输的全部赢回来了吗?
简直太棒了!
“好!”安安将烂牌丢在桌上,反正这一把她横竖都是输,不如直接开下一把。
艾斯已经预感到了安托瓦妮特接下来悲惨的结局,恰好肚子有些饿,于是拍了拍萨的肩膀让他发牌,他去自助餐区吃东西。
发牌的人变成了萨,安安顿时有些紧张,威胁性的露出尖利的犬齿,“你可不准在我眼皮底下耍小把戏!”
萨棕色柔顺的头发被墨绿色的发带系着,朝她露出灿烂迷龙的笑容,调皮的眨眨眼,“怎么会,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更不放心了好不好!
男人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可坑起龙来一点也不客气。
安安没好气的哼哼,虽然嘴上没说话,但见闻色早已遍布休闲室的每一个细小隐蔽的角落,就连艾斯在雪柜前纠结到底是选香草味还是巧克力的冰淇淋她都知道。
马尔科的手放在桌上,食指规则的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她开了见闻色更好,因为休闲室里人多声杂,有着许多嘈杂的小细节分散她的注意力,以至于她不能全贯注于手中的牌。
当艾斯终于吃饱喝足,拿着双色球香草味和巧克力味冰淇淋回到桌边上,就见到安安沉痛的抱着被揉成一团乱的头发趴在桌上,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艾斯却能感知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到无法忽视的绝望感。
马尔科手撑着下巴,慵懒的半垂着眼皮瞥着幽怨绝望的安托瓦妮特,嘴角翘起的角度在昏暗的光线下褪去了柔意,多了几分海贼本色的痞气,愉悦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可他嘴中说出的话,以及刻意放缓的语速犹如恶魔低语。
“安托瓦妮特,你总共输给我五百年零叁个月,还要继续赌吗?”
艾斯呷了口啤酒,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扭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绝望到说不出一句话的安托瓦妮特。
她到底是有多菜才能输给马尔科五百年?!
而且五百年的话,他们的尸骨估计都成灰了吧……
艾斯本想问安托瓦妮特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输的,但看到她焉哒哒的模样还是转头用胳膊肘怼了怼萨的腰窝,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萨双臂环胸,一点也不意外的耸耸肩,“我是真的有帮她换牌,可她就是不信我。每一把都想着翻盘,于是赌注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刚开始只是一个月,后来就翻成了一年、五年、十年、五十年。”萨摊手,“最后一把,直接就输了五百年。”
以藏不忍心的叹气,温热的手掌像是顺动物的毛一样一边轻抚她的脊背,一边凑在她耳边小声安慰她。
安安将脸埋进自己的手臂内,欲哭无泪。
总之,就是很后悔,她再也不要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