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白遇淮却是更先开了口。
他低下头,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小鬼,眸光微冷,问:“它们怎么都跑出来了?”怎么?趁荆酒酒虚弱的时候,想出来分食一口吗?如果是这样,那不如全都早杀了。吃不下也算了。以后再捉新的就行了。
荆酒酒:“先是关岩的小鬼跑出来了,往我身上爬。其它小鬼也就挨个往我身上爬,每个经过我嘴边的时候,还要停顿一下。”荆酒酒顿了下,疑惑道:“……好像是,让我嗦它们一口?分开嗦,就不至于一口下去,全没了?”
老和尚、小和尚:???
还有这样的流水线作业自动送到嘴边的小鬼鬼粮?
所以这个男人真的是在开养殖场吧?
白遇淮脸色稍缓:“嗯,那就吃一个。”
老和尚听完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当场变了脸色:“你疯了?你真的拿鬼去养鬼?你知道这得养出来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吗?”
白遇淮头也不回:“我以为东西这样的词,都是用来形容邪的。”
老和尚:?
老和尚抿了下唇:“年轻人不用和我生气。他本来就已经不是人了,他是鬼……年轻人懂得养鬼,肯定也接触过玄学圈子。你听说过归云门吗?我们和他们比起来,手段已经温和了太多。如果今天换做是归云门的人在这里。已经二话不说,全部杀了,或者收在鼎里炼化了……”
小和尚拽了下老和尚的袖子。
老和尚脸色一黑:“行了,我知道了,你大师兄拳头又硬了。”
小和尚怯生生指了指白遇淮:“不是,是他。”
老和尚长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荆酒酒实在憋不住了,插声道:“其实我现在也并不是很想吃小鬼。”嗦一口也怪怪的。
老和尚忍不住道:“那也只是一时的。”
印墨打断:“说够了没有?忘记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了?”印墨从怀里掏出玉像,放在桌上:“这东西都被那个邪的气息压碎了,可想而知,那个邪,一旦彻底恢复了,会变成多可怕的东西……会怎么样为祸人间。”
老和尚盯着那玉像,喉中发出一声悲鸣。
“这东西一百二十九万啊!碎了!碎了啊!”
“这狗日的邪!我的最后一件传寺之宝啊!”
“邪在哪里?我拼了老命,也要和它斗到底!”
荆酒酒:?
白遇淮:“……”
荆酒酒出声说:“有两尊邪。”
老和尚看向印墨。
印墨皱起眉:“两尊?都是冲着你来的?”
“有一尊是关岩他们从国外请来的,但是……它可能看我挺好吃的。想吃了我。”荆酒酒站起身,“要看看我背上的邪印记吗?”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
这东西其实他们也就只是在书上见过。
白遇淮眉心一跳,抬手就把荆酒酒按了回去。
“不用看了。的确有两尊。一尊从京市跟到了海市,不知道它的本体现在在什么地方。可能混入了某个剧组的道具箱。另一尊在关岩的酒店房间里供奉着。”
“两尊?”老和尚稍作思虑。
小和尚小声道:“师父,其实我们回到寺里,再省吃俭用四十年,就能再买一尊玉像回来开光了。”
这时候倒是想跑了?
白遇淮开口就直接给他们指派了任务:“关岩房间里的邪,应该不难抓。”
庭一长叹一声:“再邪,也是啊。是,就是人轻易不能抗衡的。”
他道:“我尽力而为。”
白遇淮权当没听见,接着出声:“跟着荆酒酒的那一尊,也要尽快找到。从各个剧组的道具师入手。凡是跟像沾边的,都先买下带回来。可以用我的名义。庭一大师在圈子里颇负盛名,应该知道怎么稳妥地把像带过来吧?”
印墨不冷不热插声道:“我的名头也未必就比白老师差吧?”
印墨掏了卡塞到小和尚手里:“按照他说的去办,对方要钱,你就拿我的卡去刷。”
小和尚捏着卡,惊道:“原来大师兄这么有钱?我和师父还以为你在外面讨了几年饭!”
剧组里。
一个面色惨淡,像是常年患有重病的男子,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他抬眼打量四周。
太可笑了,他竟然遭遇了邪的诅咒。
这就是荆酒酒的办法吗?
再请一尊邪,在这里等着他?
男子缓缓合上眼,又重新锁定了荆酒酒的位置,但很快,他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不能附身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