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月以来,她胸口上的伤是痊愈了,而心上的口子,也似乎好了,连伤疤都见不着。
能够出府之后,她又如同往日一样,去酒馆茶楼、书院私塾,亦或是京兆府围观审判犯人。
恍若白双又成了一年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白双。
除了晚上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她会将扔进库房的佛龛找出来,焚香后就坐在佛龛面前,手抄经书,一直到睡意来袭。
第二日,她便会焚了那手抄的经书,再让秀儿撤了香烛,将那佛龛又放进库房中。
白瑚轻摇了头,然后说:“我这几日很忙,没有时间照看你。你乖乖回府上去,别让爹娘担心。”
“那姐姐呢?如果那些歹人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你怎么办?他们绑走一个小姨娘做什么?难不成是看着姐夫宠爱她的份上,绑了她,要府上拿钱赎人?”
平关世子宠爱小妾这事,在京城传的不算开。
但是当初白姨娘小产之后,那宋沧恩在小院宿了整整一月,对着白瑚这样的可人儿横眉冷对的事,也不知被哪个嘴大的传出了府。
白瑚闻声皱了皱眉,心头一痛。
倒不是心痛宋沧恩宠爱谁,她心痛的是,现在侯府没有个当家做主的,她还得忍着恶心,将他宠爱的小妾平安救回来了。
“可现在也没有人传信要钱,这可如何是好?”
她看了看巷子头,不见有人回来禀报消息,多少有些担忧。
白姨娘当初勾引宋沧恩事不假,白瑚本就不是愿意与人共事一夫的人,她更看不上白姨娘的手段和心机。
但这条人命,怎么说也是白府出来的。
她讨厌归讨厌,但也不是要白姨娘去死。
白双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姐夫不是曾经留下过一支隐卫给你么?何不让他们去查一查?”
白瑚闻言,摇摇头道:“那不是给我留下的,是给侯府留下的。我早就叫他们去查了,但这都两日了,哪里有什么消息呢?”
这怎么可能。
白双不信隐卫竟查不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
正在思忖间,忽然听闻一声声的马蹄朝着这边来了。
其中还夹杂着一声粗犷的声音。
“夫人!有边关的来信了!”
不远处,只见一位骑着马匹,风尘仆仆的人朝着府门来了。
这人身上穿着便服,但白瑚认识他,知他是宋沧恩的亲信手下之一。
“夫人,是世子爷给您的信。”
那人翻身下马,双手奉上了信封。
信被送信人从胸口处拿出,送信人头顶冰霜,连眼睫毛上都是融化不掉的雪,而信纸还是一片温热。
不用看,白瑚便知道这信上写的什么。
大致就是让她找到白姨娘。
她捏紧了信,道:“林大哥,辛苦了,先进府喝杯热茶吧?”
军营中的人,大多不懂虚礼。林大点点头,便只同两位女眷离得远远的,跟着她们进了府上。
花厅中。
下人给林大端了热茶水,白瑚就坐在主位上,拆开了信封。
瑚儿,今日连夜跟林大离开京城,务必要在十四日内到达沙堰北。途中奔波辛苦,但有人护你周全,待到团聚我再同你赔礼。
阅后即焚。
白瑚看完,面色已经大变。
不是要她去寻白姨娘,是让她立马离京。
“姐姐,怎么了?”
一旁白双瞧见她的色,心中甚是担忧。
而林大也看着白瑚,见她读完,便提醒道:“夫人,属下这次回来,除了世子爷无人知道。这封信也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闻言,白瑚看了一眼眼巴巴的白双,然后站到烛台边,连带着信封也烧的干干净净。
“究竟出什么事了?”
白双倒不是好信中写的什么,只是担心白瑚有麻烦。
“双儿,我让车夫送你回家。”
白瑚走到她跟前,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如此说道。
她见状,看向了林大说:“是姐夫让你回来接姐姐的是吗?”
“这……”
林大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白二小姐竟然猜了出来。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