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双儿,令她一时间恍了,回过来时,她摇摇头说:“不是,在维罗府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想是还没有好利索吧。”
她说的风轻云淡,却面色沉郁,声音也轻轻柔柔的有气无力,这样子,哪里还有往日她活泼生动的模样?
向南心疼极了。
他抿了抿唇,不由得倾身,握住了她那双冰凉的手说:“你,你……”
“向公子!”
白双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眼中的色终于有了几分波澜,却是厌恶与疏远。
“抱,抱歉。双儿,看着你这模样,我只是太……担心了。”
向南稳了稳心,暗骂自己冲动了。
白双收回目光,说:“你投入太子麾下了。”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他眉头微蹙,坐直了身子道:“我求职无门,只有暂时投入太子麾下。等到七月份的选官时,太子会引荐我,那时我便不是太子门生了。”
如此的解释,于白双而言有几分苍白。
马车慢吞吞的行着,车厢外的人声鼎沸逐渐变的幽静。
他们已经出了城门。
白双又看向他说:“是求职无门,还是求高职无门。被太子引荐,你便能摆脱曾是他门生的事实?向南,我本以为你真是因为看的清楚,同我父亲那样,不屑朝中争纷营结,只想为百姓谋得福利,只愿为大黎社稷出力。”
话语中竟带着几分愠怒。
向南瞬时有几分无措,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她懂什么?
在这吃人的朝政中,他没有靠山没有背景,为自己先谋生有什么错?
不是人人都能同白侍郎那样幸运,一出任就得以皇上的青睐。而白侍郎表面看起来是不站派,为苍生着想,可实际上与站在皇上那边又有何区别?
而他也只是率先选择了未来会坐上皇位的人,难道这就不能为百姓谋福祉了吗?
向南的心中愤慨,却也觉得自己将这些话说出来,白双一定不能理解。
说白了,他觉得白双聪慧,但又如何比得过在朝政上避险求生的男子?
“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半晌,他才开了口,话语中已有几分不悦。
白双今日穿着一身素衣,发间都是用白色簪花别住,看起来柔弱的如同垂危的娇花。
她轻轻地摇了头说:“向公子,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说罢,便叫停了马车。
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向南一时间语结,张了好几次嘴才说:“白双,你且等着,终有一日你会接受我的——汝漓已死,你作此模样他看得见么?心疼你的人也就只有我!”
白双闻声,青葱白玉般的手指紧紧蜷曲,握成了拳头,指甲都掐入了掌心的肉中。
原来他都知道。
如今,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掩饰情绪,也没有必要去掩饰。
因为当事人已经化作这世间的一抔土、一阵风了。
倒还不如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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