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嵩文还慢悠悠的让我慢一点,我一听走得更快,到了山脚发现他也就跟我差了两步,懒得想是不是中了他激将法,路边有小店,我在冰柜里头捞矿泉水,头一瓶砸给岳嵩文,说:“还你的。”然后拿另一瓶冰脸,脸可能被晒红了。
岳嵩文接了后拧开盖子,结果是递给了我,并把我手里冰脸的那瓶拿走了。这人也太会了。
庙旁边总能聚一堆算命的,岳嵩文慢慢的喝水,我狂饮叁分之一瓶,路过一个算命摊子,那个老棍招呼着我,小姑娘,算一卦呀。
我看一眼岳嵩文,在他摊子前坐下了,岳嵩文注意到,走过来,他说:“对这感兴趣?”我说:“不是听说你命特别硬,我得算算,可别被你克着了。”
岳嵩文没有表情,我想我刚刚说的那话不怎么地道,岳嵩文他爸就是因为他命硬抛弃他的,他养父就死得早,亲爹也刚死没多久,金培元要讲的故事都是真的,岳嵩文童年过得一定不怎么样,尤其是就因为这么虚幻的理由,干脆伤了一个小孩的心,他现在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算命的看看我,又看看岳嵩文,他掏出一张黄纸让我把八字写上,我写了我的跟岳嵩文的,岳嵩文的是我以前从百度百科上搜来的,想看看他什么星座。没有出生时间我就写了年月日,算命的看了一下,问算什么?我说什么都算,岳嵩文在我旁边又喝了一口水,他说:“小程,你在这里,我过去开车。”
我说:“你别走啊,你不听听?”
岳嵩文竟笑了一下,他说:“你回去跟我讲一下。”
我也对他笑了一下,我说:“行,正好我在这等着你开车过来。”走去停车场又是一段路程,我懒得让自己累。
岳嵩文走了,算命的那棍也开始掐手指头,他旁边还蹲着不少同行,都是一张小板凳一张四角用石头块压的八卦图的配置,我这个还算里面年纪大的,可能棍生涯也比较久远。我坐等他忽悠,他也算是能察言观色,算了一会说了几句今不今古不古的文言,然后说我跟着岳嵩文财运有限,不过事业运通达。我告诉他说我不是岳嵩文二奶。棍怕我觉得他技法不高,磨着嘴皮就我俩的命盘继续侃文言文。他说美女,那你也走运了,这人是你贵人,旺得到你。我说没看见旺哪了,我今年刚认识他,一认识就倒了半年的霉。棍说这要往后看,我今年不顺是我流年不利,是个劫年,岳嵩文是贵人,来给我化解的。不过岳嵩文的五行助我,我却对他有克,我听着新鲜,问我能怎么克他?棍说我克他姻缘,我说我现在正跟他姻缘着呢,你也看见了,他那么老我这么年轻,明明是他撞好事了,怎么我还克着他了?
棍看出我根本不信他,也不那么费力故弄玄虚了,反正钱最后都是要收的。他说这是按一般关系算的合盘,要论感情,我算不上岳嵩文的姻缘,只能算他一朵桃花,不过我这朵桃花克他的正姻缘。姻缘还有正副,他这大半辈子快过完了,还有正姻缘呐。真让人嫉妒,都说他这人命不好,该享的福一样没落。
其实说得也可能有些道理,我跟岳嵩文的理想型的确存在差距,他的正姻缘应该是他特想要的那种,娃娃一样的女生,任人摆布,再有点傻,全心全意在他身上,恨不得给他送终那种。这种傻蛋正适合他这种卑鄙小人,他要想得个善终就得祸害这样的。我听了后头一个念头就想要真是这样,我偏得赖着岳嵩文不可,把他姻缘克死了,我自己找不到也不让他好过。转念一想我也不至于,为了不让他好过还把自己赔进去了,不值当。
岳嵩文打我电话,他已经把车开过来,我问大师您怎么收钱?大师掏出俩塑封小牌儿,一张绿色一张蓝色,俩二维码随我扫。我给他多转了些,拎起地上那瓶喝尽了的水拍拍屁.股起来,大师还要卖我护身符消灾吊坠啥的,我给回绝了。岳嵩文坐在车里,含笑看我上来,他说:“算得怎么样。”
我大声汇报给他:“老岳,算你倒霉了,人家说我克你姻缘,你跟我在一块都遇不上命中注定的伴侣。”
岳嵩文有点像听一个笑话,我说:“真的,你可别不信,你不是挺信命的吗,这可怎么办?”我看岳嵩文不接我的话,我说:“你要不把我甩了?其实要真能克到你,我肯定赖你一辈子,可不能让你好过。”
岳嵩文这时候说:“你可以试试。”
我说:“试什么?跟你分手,还是什么?”
岳嵩文只对我笑了笑。我虚张声势地嘻嘻笑:“老岳,你又想美事,想我跟你一辈子,做梦吧。”
岳嵩文说:“不喜欢我了吗?”
我说:“用你管?”
岳嵩文说:“说喜欢我的不是你吗?小程,念书总半途而废,做事也这样吗?”
我扒着车门:“你停车。”岳嵩文说:“怎么了?”我说:“你讲话太骚了,恶心着我了。”我把座椅放低,解开安全带往车后座爬,车子里发出嘀嘀的警示音,真是怕了跟岳嵩待在一起,他这么好声好脸的对我,我心里又讨厌又生不起气来,我明明是m,找岳嵩文就是受虐来的,不可否认反而更爱他温柔亲和一点,如果他还像刚认识的时候每天对我动不动教育加耍威风摆架子,我倒会沉沦的浅一些。我已经不是单纯的要把他当浮木当孤岛躲身转移痛苦的暂留地了,我早依赖上了他。活这么大我还没依赖过谁,或者说是见识太少没遇到过能让我依赖的。一般人都依赖父母,我看过我认识的好多人,他们跟父母吵架,大骂他们,还有的控诉他们把他们压抑掉性格,生养他却把他养育的很不快乐的孩子,这些人还是会跟父母说话、撒娇、坐在一起看电视的。不是说他们没种彻底跟他们原生家庭割裂,主要他们的父母再有坏的地方,本质上仍是可供他们依赖的,我没有这样的父母,我没有可供依赖的人,养育我的也不是我的家庭,是这个家庭赚的钱,像一个公社。我真是见识太少了,以至于岳嵩文这个一贯慷慨的男人对我展现他的筹码的时候我一下子被他所表示的可供依赖的那部分完全吸引了,我当然爱他的样貌、爱他堂堂的气派、爱他故作玄虚若即若离,但爱是可以割舍的,依赖却不能,我被他可对我给予照顾的承诺诱惑了。我想被人好好照顾。
我手够着后座的一瞬车也停了,岳嵩文拽着我的后领,把我生生拽回来,他言语上温柔,手底下还这么残暴,我的头脸磕在我放低的座椅背上,上嘴唇被撞掀了嘴皮子,牙磕着座椅,口水蜿蜒一道,真够丑的。我往后蹬了一脚,踩在控制台上,踢到了音响按钮,车子里立刻放起吵吵闹闹的地方广播来。在一片语调作怪的广告里岳嵩文把车停稳,我刚刚又踢又扭,都没把他的手甩开,他又把我往下拉了一次,我被拽回到副驾驶,趴着抱住头枕,岳嵩文先给我打了预防针警示我让我别再乱动,否则有我好看,后半句是我自己意会的。他的手顺着我那两条被蚊子咬得惨不忍睹的腿摸上来,最后到中间,他扒开我两条闭得很紧的腿,同时我听到他解开他安全带的声音,我感觉岳嵩文温热的身体靠上来,他那两手卷起了我的短裤裤腿,山蚊子真的很凶,我裤脚底下都被咬到了,岳嵩文指甲掐进那被咬的肿包里,又痒又痛,我靠住膝盖磨蹭痒的地方,岳嵩文用一只手按住我两条小腿腿弯,我能感到他呼吸一团气喷在皮肤上,他吮吸了一下他刚刚狠掐过的地方,舌头扫过去,舌苔粗粝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湿了。我没再动,岳嵩文反而放开了我,他说:“说话总想着占上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把车里的音响关掉,我扭过头看他要放手刹了。我说:“做还不做完?”岳嵩文说:“路窄,不好停这里。”我撑起来山上,扯他的袖子,“岳嵩文,就你这样还让我跟你一辈子?等你没性功能了,我连理都不会理你。”岳嵩文还是像听笑话一样笑,他说:“小程,你赌气像孩子。”
我嘟囔着:“我是不会说话,但能把你说的心里不舒服也没吃亏。”岳嵩文停了一会,他没再笑,也没配合我像前几分钟一样说玩笑话,车启动起来,继续往前头开。
凝固的车厢里只有安全带提示的声音还在响,有种危险预警的感觉。岳嵩文的安全带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不系,我们中间隔着很宽的中控台,不知道刚刚他怎么一把抓住我的。我把椅子直起来,把安全带系好,车往市里走要经过一个收费站,经过收费站的时候,岳嵩文还没有把安全带系上,收费站工作人员看了我们好些眼,我也暗扫了岳嵩文的脸色,他也该是生气了,我已经挑衅他多次,这时候倒希望他凶一点,少点旖旎氛围,让我觉得不适和不应该。
岳嵩文将车窗升上去了。等出了站口,车转向一个水库边上开,这水库我小时候来玩过的,现在也算个风景区。岳嵩文开向树木茂密的地方,车里的警报响一阵停一阵,这会又响起来了。我意识到危险来临,性癖振奋得慷慨激昂。岳嵩文把车停到一条死掉的岔路尽头,车对着一面广告牌,广告牌上爬了一半的藤蔓,岳嵩文让我下去,我下车后直接转身走掉,岳嵩文开着后备箱也没回头,他只说程霜,你走了试试。我说你这么大气,下手能不能轻点,轻点我就不走。岳嵩文说:“这是可以商量的?”我说:“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我自己走回市里。”
岳嵩文背着我朝我招了下手,像是默许我的条件,我往回走,同时看到他从后备箱里拿出的一只钓鱼包样的黑色尼龙袋。他把袋子拉链拉开,我顺着他眼光的指示趴到后备箱的边缘。岳嵩文说自己把衣服掀起来,我直起身子往上卷衣服下摆。没卷到头便受了一鞭子,他这样快,又用劲儿。我没站住,倒在车屁股上。岳嵩文说:“站好了。”我暗吸了口气才站直,刚分开腿,岳嵩文又来一下,他说:“让你歇着了?”我想他今天真像金培元,严厉得很。我手交叉搂住胸,同时也抓住衣服找平衡,岳嵩文没停的,比我喘气的频率还快,最后我照例给他求饶,扭着头向后看他,他轻佻地用那根长直鞭点着我的下巴脸颊,他说:“急什么。”这匆匆一瞥他情倒是蛮温和冷静的,不像金培元一发狂脸都狰起来。我猜不透他,他生气可不是这个样子。不过好久没挨打了,我的确有些欠揍、也想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