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不是打发时间呢,和这些没意思的一起,真不如去找老岳消耗,我打电话问老岳你在哪里,老岳他很惊讶于为什么刚刚分别就要将电话打来,我感觉他是装的,他能把我所有的动机和策略都把玩于鼓掌,我没有在谴责他,我已经开始依赖于他对我的这种操控,只是如果谈爱情的话这样会让我处于败势,但如果不计较这种得失,那我会获得满足的。我问他你在家吗,岳嵩文说是,我问他你住哪儿,我想去看看你。岳嵩文依旧不大相信的样子,问我不是在珠海吗,我没回答他,直说我想你了。岳嵩文说要去什么餐馆吃饭,我直接说不去,只想去他家,要不就算了,他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他不准备说话了,那我就说,我说你把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岳嵩文说了他的地址,我把电话挂断,快步出了高铁站。夕阳挂霞披彩,油柏路晒得铜红色。很快就打上了车。岳嵩文住得是很早以前开发的一批有海滨景观的小别墅,出租车往海边开,路是盘旋的,夜幕渐渐吃尽了晚霞,浓酽墨汁倒出,礁石一线的海岸景物十分荒凉粗犷,渔灯只是一闪而过。他住得地方出租车开不进,我下了车,他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住址,我发短信给他,说我到了,他说你等一下,我下去接你。
我站在门岗前第一盏路灯下等岳嵩文,我想起了第一次去岳嵩文家蹲点,那时候憋足一口气非得到一个所以然不可。现在我对岳嵩文已经不是好胜和占有那么简单,爱欲升华到一种高度,要么做罪人,要么做圣人,这两样我都做不了,但我仍想要快乐,仍想要从容,想要爱和享受,我没有幸运被老天赐予足够的幸福,但我有另一种惯常的模拟的方式去描述它。而且我浪费得起。
岳嵩文一直没有来,我忽然很想抽烟,门口有家很小的士多,老板娘穿着脏旧的围布裙在玻璃柜台后面,玻璃柜台处处都是修补的溢胶痕迹,老岳住的这片地方真的很老了。我点了烟出来,士多店也有盏灯,连着黄色电线的小灯泡,歪歪扭扭缠在树上,树皮有勒痕,还有颗钉子。我看见老岳了,他穿着米白色的圆领上衣,深灰色的裤子,迎着一片树木婆娑的影子出来,那些枝枝叶叶在他身上摇摆着流走,像画报一样。老岳真是好看,给这样一个绝妙人物呈上去什么都是不为过的,何况他比我年长那么多,见过的什么都不是稀罕的了。
老岳没有一眼看到我,我冲他摆了摆手,把烟掐掉向他走去,老岳在门岗下的路灯里站住脚,是我刚刚等他的位置,我一步步向他去,老岳随着我走近漾出点笑意,很爱护的,他说:“让你等了。”声音又轻又柔,像怕惊扰什么一样,在海风里瞬间就散了。
我说:“没有关系。”我把烟塞进包里,挽着他的胳膊,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这么亲密,可惜观众太少,岗亭里的警卫在懒懒看着小屏电视,路上也根本没行人。我挽他挽得很紧,几乎是拖着他走,而且越走越快,到一个交叉口我问了老岳哪边?老岳刚一指,我就立刻迈出步子,横冲直撞的,老岳拍了拍我,让我慢一点。
我没听他的,走了几步他又说了一次,我回头和他亲吻,有点凶猛,他牙关因为说话微微开着,我就吻得很深,胡乱搅了一通再丢开他继续走。这里照明很差,靠月亮,今天月亮又只肯往深里躲,头顶树木厚实高大,黑漆漆的,我看不见老岳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到了门前,我让老岳交出来钥匙,我们面对面对峙着,这时我已经有点气势汹汹了,我们刚刚走得太快,比跑的差了点,老岳住的很深,怪不得让我等了那么久,老岳气息也不稳,他看出我不冷静,一看就要给他闹出什么事来,不肯即刻开门。这把我逼急眼了,我现在是疯狂想上他,他不给我上,这可不能由着他!我环视了下周围,老岳明白我的意思,他说,小程,这里可有监控。我才不信,这么老破的地方,我作势往他身上扑,他投降了,拿出钥匙来开门。
屋里有灯,里面陈设很普通,甚至说简陋,像个出租给人的房子,但有很多植物,也看得出是被精心照料的,这么几年都来不了一次的地方,他还有心饲养花草——那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花花草草”养在这里?女人的思维就是具有如此的跳跃性。岳嵩文弯腰在玄关取了拖鞋出来,放在我的脚边,我没理会,老岳还半弯着身子,我伸手过去抓他的领子,他的衣料薄薄软软,温顺的在我掌心蜷成一团,我把老岳推到地上,也是突然出击才有胜算,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冒犯他,上次抽他巴掌我后来觉得不算,女人抽男人巴掌哪算是真打,打情骂俏还差不多,要真想教训这个男的,早找一群人私下断他的腿。
老岳上身靠着鞋柜,手撑着地板,他这回终于舍得真情实意的惊讶一下了,我动作不轻,他似乎撞到了那里,情带着不悦,这就让我感觉很不错了。我跨开腿压在他身上,扣着他的脖子,岳嵩文凉腻的皮肤挨上我的脸颊,我蹭了蹭,有点想抱着他不放,想把他就当做一只大布偶抱到睡着,然而老岳动了动,要把我从他身上推开,我立刻说:“你少动啊!”
老岳说:“小程,我哪里吃得住你这样闹。”
又卖老了,我说:“你少废话。”他裤腰是抽绳的,我嗖嗖解开,老岳的手又按在我的手上,说:“桌上菜要凉了。”
他还做了饭,真是悠闲啊,我告诉他我不饿,一会饿了再说,然后把他裤子拽下来,真可恶,这时候他都不显狼狈,甚至坐在地上靠着鞋柜像坐沙发一样闲适,我指着他:“你别装死,给我起来,我今天才不伺候你呢。”
岳嵩文笑了笑,他托着我的腰,把我往他身上靠了一些,我牢牢粘上他,他一手抱着我,一手扶着柜子起来,转身把我放到了柜面上,他问接着要他做什么,完全是奉陪到底的姿态,但也有点要看看我能做什么的兴趣。我想了想说:“先亲一下吧。”
他覆上来,慢慢探进,舔了我的上颚和舌面。他说:“这样吗?”
我说:“没错。”然后我让他摸我的性感带,让我舒舒服服的,他的手安稳的揉搓我的皮肤,依旧吻着,吻到下巴脖子前胸,他身子逐渐低下来,最后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肚脐,然后他抬起头来,我看着他,他看我带点宠爱,他问我要吗,我说:“你肯?”
岳嵩文说:“上回欠了你一次,不是吗?”
我说:“老岳,你真讲公道。”话没说完,岳嵩文已经完全埋进我的两腿间。口.交算性的一部分,但跟做爱完全不能等同,我想起我上次,跪在岳嵩文的脚边,什么也看不到,一个人只能努力的侍奉,感觉很孤独。我低下头,慢慢摸岳嵩文的脑后,他灰色的,软而丰厚的头发。我一根一根的翻看着,白的和黑的对比鲜明,都具有光泽,我把手缩回来盖在脸上,深深嗅进去,岳嵩文的洗发水很好闻,我深深嗅透了摸过岳嵩文头发的手指,手滑下来揉自己的前胸,说来真是淫.荡过分,但人生在世,及时乐是最重要的。
我当然让自己好。服务完我老岳抬起头来,我看不得他这样子,嘴唇湿漉漉的,脸上那既温柔爱护我又想将我弄死的残酷情,不是我欺负了他,是他好心肠临幸了我。岳嵩文这人真够装,给人口完还能端的这么趾高气扬的,当然也是我太配合被他吃得死。我把头偏过去,自己从柜子上跳下来,着地后弯腰把内裤兜上去,把裙子也整好,体体面面的。老岳抓了我的手腕,挑了根眉毛看我,我挥开他手,理直气壮:“我饿了!”
我想着老岳要生了气,也把我掼地上再狠操一顿呢,还有点小期待,毕竟也是比较美妙的可能,站那等了半天没等到老岳动作,老岳撑着柜子对我叹了口气,是那种调笑的叹气,我知道他真纵容我,走上去先踮脚用袖子把他嘴唇擦干净了,老岳不可见的皱起眉,我知道他说嫌我袖子不干净,但也没有躲,我就当没看见,低下头给他的裤腰绳子又好好的系回去了。
还是蝴蝶结呢。
我孔雀手捏住着蝴蝶结两边抬头给老岳看,笑得半贱半傻,得了便宜卖乖呗,老岳八成也是看我可爱,也跟我笑了那么一下,他问我:“这样还记恨我呢?”他这话问的水平一般,因为我较真了,我把手放下,半真半假横眉瞪眼说你别想再糊弄过去,你欠我的可比这多了去了!老岳起身去洗手间拿纸巾重新擦了嘴,又漱了口,他做这些的空当里回我一句:“那慢着还吧”是顺口说的,但说我心里了。我仍有点苦涩,天天感觉什么都没意思、就觉得老岳有意思,其实老岳也没意思着呢,爱他不行,不爱他也不行,他就那个样子,好听话有的,对你也能好的,只要你听话!可再听话,他也不会爱你,你要不听话,他能立刻把你踹了!想到这我可真想踹老岳,但老岳从洗手间出来后是去厨房加热饭菜了,香味飘散出来,我循着味去找到餐厅,还是老岳的饭合我胃口,和我爸吃能被咸死,吃得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