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苏锦瑟早早的起了床,小心挪开赵亦然搭在腰间的手臂时不小心把人闹醒,他下意识地把坐在床边的人抱了回来,身下的玩意儿不停磨蹭着想要插回去。苏锦瑟意外地没有顺他得意,按住他的腿,说,“现在不行,我有事要出去。”
听见对方冷淡的声音,赵亦然顿时就清醒了,这样疏离的语气让他霎时以为回到了两人的初遇,急忙坐起身,拉住对方的手,说:“你去哪呀?”
他的反应让苏锦瑟轻易地猜到他的想法,而这样的紧张和不舍让苏锦瑟柔了眉眼,轻声细语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我很快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赵亦然立马跟着苏锦瑟的动作一起钻出被窝。
赵亦然也没想到苏锦瑟起一个大早是为了出来买东西。
清晨的风裹着寒意,穿着单薄的赵亦然哆哆嗦嗦地跟在苏锦瑟身后进入不远处的一家商店,他搓了搓手臂,又突然反应过来,伸手去搂穿的一样少的苏锦瑟。对方的皮肤摸起来更凉,却丝毫无法从她的表情里捕捉到一星半点,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哪里,等待店主从内间取她要的东西。
那般虔诚的模样让赵亦然突然好起来,在店主将东西递过来时先接了下来。
那是一张封面泛黄的老唱片,除了年代感几乎寻不到任何其他的信息,苏锦瑟笑盈盈地在他疑惑的眼下接过来,然后随手在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张明信片,从自己包里拿出签字笔趴在柜台前写了起来,随后和唱片一起交还给店主,委托店主帮她寄。
赵亦然安静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直到两人回去的路上才问:“为什么不自己带回去?”
“懒。”苏锦瑟的回答听来十分敷衍。
刚才她写地址时,赵亦然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贺思年
他不懂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想到这个女人会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喊那个人的名字,清晨顶着风去替他买礼物却不愿自己带回去,还有这几日时不时的心不在焉。
所有的细枝末节此刻想来全都刺痛着赵亦然的经,小情绪发酵,身体先一步有了动作,他拉住对方的手臂,问:“贺思年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苏锦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少年的问话让她意外,她以为相处几天下来他们之间有不探寻对方生活的默契,没想到这样的默契没能坚持到最后。
她抽回手臂,摇摇头,“赵亦然,我们没有到这个地步。”
像是遮盖在两人关系上的布被一瞬掀开,底下灰暗的东西一瞬间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赵亦然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突然反应过来,两人这一周的玩闹似游戏人间。
游戏开局,上帝掷下骰子,他们两个意外被转进了同一个方格,当游戏结束,又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自己这一刻的行为明显出格。
赵亦然自嘲式的笑笑“抱歉”,故作轻松地插着口袋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少年的背影披上了晨曦,轮廓模糊在光晕之中,走远的动作就像是要就此消失一般。
苏锦瑟咬唇,脚步不自觉的跟着跑了两步,又慢慢停下。
该结束了。
下午的飞机飞伦敦,赵亦然穿着浅灰色的卫衣,带着口罩,细碎的刘海遮住额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眼,一言不发地看着来送他的苏锦瑟。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早上的哪一点不愉快。
“一路平安”苏锦瑟浅浅笑着。
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第二句话,赵亦然气呼呼的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顿住,跑回来把身后等着的苏锦瑟一把抱住,小脑袋埋在对方的肩上,将人揉进怀里,恶狠狠地说:“真讨厌你。”
苏锦瑟被他逗笑,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没关系,我喜欢你”
‘欸又开始诱惑人了’
明知道对方的话只是在哄自己,但那四个字还是让赵亦然弯了眉眼,“哼,算你有眼光。”又索了个吻,这才满意。
少年人一起带走的还有苏锦瑟对这座城市的留恋,她订了同一天晚间回国的机票,坐在候机室安静的等待太阳落山。
阿姆斯特丹是一座自由之城,妩媚艳丽的橱窗女郎对面是庄严肃穆的教堂,运河两侧是声色犬马的喧闹赌场和静谧纯净的花田风车,这座城市夹杂着纸醉金迷的黑夜和人间烟火的白日,情色、博彩、死亡,这座城以无止尽的包容接纳所有的一切。
这是成人的乐园,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苏锦瑟在这里享受过绝对的自由,也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
生活是时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