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春眠也没能给手机充上话费,春燕厂里新到了批货,开年初春就要往海关运的,只能提前回家了。
这个年过得还算热闹,往日有谢可乐一家人陪着,但也只是过年那一天,其余的时间都是冷清过的,总觉得有些萧索。
家里人不多,在所有人都团圆,聚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家永远都只有她和春燕两个人,家里放着电视,里面是联欢晚会,相对无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演的辛苦。
春眠头一回和这么多人一起过这年,虽然大家关系不大,没什么血脉相连的媒介,但是温暖还是有的。
回家那天,那个小姑娘给了春眠一个很久的拥抱。
她奶奶年纪大了,家里座机的电话卡没有插好,一直接收不到信号,所以在外面务工的人联系不到家里。
春眠把电话卡帮她归位好,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小姑娘爸爸妈妈没有抢到车票,打算年后回家一趟,乐的人边笑边抹眼泪,攥着春眠的手不愿意放。
春眠心是满的,又是一路颠簸回到家,到不远的店里充好话费,手机一阵一阵的铃声和震动,惊得人差点把东西摔地上。
春眠心跳起伏有些不规律,整个人都急促起来。周言一个人打了有50多通电话,连着短信一起来的。
全是,“急!”“接电话”。“快回复。”
她连忙拨了个电话回去,那边没响两声,电话就通了。
“周言?”春眠喊她名字。
“小春,你急死我了,怎么不接电话呢?”
“我没话费了,在老家信号也不好就关机了。”
那边有些嘈杂,人声起伏,也不知道几张嘴巴和在一起说些什么,听不清重点。
春眠也有些急了。
“小春,我先跟你说,你别太激动,有个心理建设哈。”
春眠应了句,连着点点头,指尖却忍不住的发凉。
“丁霎……”
春眠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小腿都跟着打颤,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莫名的恐慌。
“丁霎……他……怎么了吗?”
“就是年前那几天,丁霎被抓局子里过夜去了,当时有个媒体全程跟拍着,说是他聚众吸毒,而且容纳他人吸毒。直接上了头版,封面刊也是他,舆论现在整个都裂开了。”
春眠发现人慌到极致的时候是很清醒的,好像还能听到秒针转动的声音,她指尖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像裹在寒风里,皮肤刀刮似的疼。
“应该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吸毒。他那么喜欢唱歌,不会做这种取舍的,有什么误会吧?”
“我们也是这样说,但是有证据,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乐队的主唱一起的,他证词一出来,再加上尿检,丁霎已经被定罪了。”
春眠脑子是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连接受这个结果都艰难万分。好像就那么几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天翻地覆。
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麻木呆滞了许久,电话那头的人声都换不回游走的思绪。
春眠不自觉的咬着指尖,有些焦虑的啃着,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好像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丁霎的电话一直都占线打不通,她没来得及和春燕说,自己叫了辆叁轮,往警察局去。
一路上手心冷汗频出,头皮发麻。春眠心是悬着的,她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想不通的东西太多。
春眠一到警察局,人反而有些退却了。